世相（40） 哭比笑好

颜逸卿

世相故事（40）

哭比笑好

  肖英走出医生办公室，来到病房门口时，竭力稳了稳神。她的丈夫一眼看到她，苍白的脸上积满了忧郁的阴云：“医生说什么啦？我到底得的什么病？”

  “瞧你紧张的样子。”肖英坐到床沿上，用纤细的手指替丈夫撩了下搭在额头的一绺头发，脸上，浮起了温柔的笑意，“医生说是胃出血，先用一段时间药，不行的话，大不了开一刀。”“真的？”肖英嗔怪地瞪一眼丈夫，接着又露出一丝笑容：“医生刚才还给我看胃镜报告呢！”

  “噢——”丈夫这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其实，医生说，从各种症兆看，极可能是胃癌。

  肖英如雷击顶，浑身冰凉。但是，肖英很快走出心灵的冰窟。她知道，现在，她没有权利哀伤哭泣。

    她能给丈夫的最好的良药，是鼓励，是温柔的笑容，一如既往她经常挂在脸上那如水似波的情意表露。第二天，情况似乎好了些许。肖英喂着丈夫喝下了半杯牛奶，笑着说：“几天没吃东西饿荒了吧？”不料，当晚，丈夫却吐了，深红的血，一口连一口。

  医生决定马上手术。

  在将滑轮车推到手术室门口时，肖英使劲握住丈夫的手，虽然脸色十分惨白，但却再次浮起微笑：“别怕，噢？别怕！我在门口等你！”

  眩目的红灯一直亮了五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重新打开。肖英起身迎上去，腿却软得几乎站不稳。善解人意的医生赶紧扶住她：“你丈夫患的是球部溃疡。刚巧，还发现有一个肿瘤。不过，有排除恶性的可能。”

  几天后，病理报告正式出来，结论果然是良性。“是吗？是这样吗？”肖英望着医生，突然泪如泉涌，继而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原载于《广东人口报》2003年10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