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13） 从小处着眼，通过一点显示全身

王国荣

读书笔记（13）  从小处着眼，通过一点显示全身
               ——读茹志鹃的《寻觅》
  
    旧书重读，温故知新。《寻觅》是茹志鹃1982年发表的短篇小说。这篇小说同茹志鹃其它作品一样，没有曲折离奇的情节，也没有惊心动魄的冲突，但由于构思精巧，剪材组织严密，尤其是善于用“道具”来连接作品的故事情节，因此，能把平凡的事件处理得枝叶扶疏，灿然可观。体现了作者委婉、细腻的艺术风格。
  《寻觅》里，作品中主人公“岩头”篮子中那只“运水哥”送给他的二斤重的大馒头，是用来描绘岩头同周围人物发生关系的纽带。围绕这只大馒头，把岩头的憨厚、混沌、善良和运水哥的精明、圆滑、吝啬的性格，生动地描写出来。作品中一次又一次地出现这只大馒头的“镜头”。从岩头起初受宠若惊地把大名鼎鼎的运水哥所送的馒头当宝贝，放到茶馆里展览，到后来意识到“自己离开了那馒头也可以”，到最后厌恶地撇弃这别人施舍的，有着糖精拌面粉馅子的大馒头，毅然打算挑起父亲留下的铜匠担，走实实在在的路。这就完成了作品的主题：靠别人的恩赐没有出路，难免要上当；只有凭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生活，才能赢得人们的尊重。小说的结构可以说是靠馒头这个“道具”来巧妙地串联的，使作品一气贯穿，韵味深长。
  《寻觅》中的大馒头如同《百合花》中新媳妇那枣红色上面撒满白色百合花的新棉被一样，在茹志鹃的笔下都不是简单的点缀品，而成了反映人物个性的镜子，开启人物心灵的钥匙。作者善于从小处着眼，通过一点显示全身。如同《百合花》中新媳妇对借被子的前后不同态度，深刻地反映出人民群众对子弟兵纯洁无私的感情一样，《寻觅》中岩头对大馒头的前后不同态度，也从一个侧面细腻地揭示出新时期中一部分农民对走什么样的生活道路的认识过程。一个憨厚、软弱、被人瞧不起的农民，现在能理直气壮地凭手艺吃饭，有勇气来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不也从一个角度深刻地反映了新时期农村的变化吗？这就使我们感到茹志鹃在她的作品表现主题，刻画人物不是靠粗壮的线条和浓烈的色彩来涂抹，面是注重细节的描写。虽然着墨不多，但往往能通过极其精彩的几笔刻画出人物的性格。犹如中国画的写意笔法，看似淡淡几笔，细细玩味，极富神韵。如《寻觅》中岩头几次提着盛了馒头的篮子的动作、神态，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当岩头向人们玄耀，他是自豪地“提着篮子迎过来迎过去，象迎会一样在镇上迎了三天”。当岩头受挫时，虽然也提着篮子，但“不知怎么弄的，走了不多远两条腿又不听使唤地慢了下来”。当他意外发现自己的手艺能受到乡亲们如此重视时，心里欢喜极了。“手指勾着那只篮走回家，手儿暖暖的，腰骨酸酸的，脚步颠颠的。滴酒未入肚，人却有点醉醉的”。这看似闲闲的几笔，鲜明地勾画了人物的性格，通过不同的神态动作，细致地揭示了人物心理变化。因而可以说，茹志鹃刻画人物不是用强光灯来照明，而是喜欢用手电筒来探视，集中到一点，照得他毫发毕露，能触摸到其血管脉络。这样，虽然作者写的都是凡人小事，却能让读者于细微处察真情，通过一点显示全身。使人感到作者不是摆开架式，故作姿态，而是仿佛向你娓娓而谈，亲切聊天。似乎是无心插柳，信手拈来，带有散文诗一般情致。所以我们读茹志鹃的作品，犹如慢慢地嚼青果一样，感觉幽香清出，余味深长。

                                    2023年5月8日

涓涓

    我喜欢茹志鹃的小说，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情节，没有张扬的人物个性，小人物，小故事，但读来很亲切。

王国荣

    看了你写的读书笔记，重又引起了对茹志鹃作品的兴趣，忍不住找出来看看，《百合花》以前学过，情节很感人，《寻觅》倒是没读过，一会儿把它找出来看看，不过读了你的笔记对该小说的内容也略知一二了。
    我很喜欢当代文学的。                                        ——七连 夏明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