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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知青真实的故事 十四连 宋宝安
人生如梦，可我们不能做人生的梦。 人生是一场游戏，但我们不能游戏人生。 念旧怀旧，可不能因循守旧。 生活要多一些调侃，但我们不能调侃生活。 如果如今还有人讲,别忘了，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民没被解放，定会让人怀疑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标准的大脑堰塞湖。但要讲，我们吃好了，还有人吃不饱；我们好过了，还有人度日艰难,总没错儿。 一次我在家门口的地摊儿买菜，见一卖菜者很是面熟，搅尽回忆，认出来了，是同一年级6班的x。他也认出我，送我一捆儿小白菜，非得不要钱。待他快要收摊儿，我特意请他到家里喝酒，X没推辞。与从前的相识交往，总给我这样的感觉，有的一见如故，有的带搭不理，稍一感觉就心知肚明，X属于前者。 我与X在校时交往并不多，学校的文艺宣传队我混过，演出要穿军装，每次都向X借他那身真正的军装，一来二去熟悉了。上兵团我们老初一，二十个教学班“连锅端”去了二师，4，5，6班分在十三团，7，8，9班分在十二团。X在延 兴，我在名山；延兴多山，名山平川，一个上山，一个下乡；一个上了机务，一个扛了步枪。 看得出来，X爱喝酒，已经不常喝了。X说，家庭条件不允许，一点一滴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借着酒兴X侃了他的近况。X返城回来已是成家的年纪，自己的条件不好，娶了一位“上庄子”（塘沽人对农村的习称）的媳妇，没有城里户口没有工作。有了儿子，家庭负担更重了。2000年，儿子大了，该找对象的时候，X在不景气的单位被迫内退，每月退休金120元，给上“三险”。没过多久，“三险”提率上调，单位还从退休金中揩油，120元降到96元。几个与X相同待遇的人联合，为争口气，告到劳动局，结果官司输了。基层单位的头儿叫嚣说，别的钱没有，打官司的钱，咱有！（这就是一些基层领导，横眉冷对平民指，俯首甘为上司牛的素质，德行），劳动局得人钱财，替人消灾,遵循的是当初内退的合同有一条：将来市场发生变化单位有权更改合同的款项内容。（典型的项羽条款）白纸黑字是按了手印的，一字入公门，九牛曳不出。 劝X又尽一盅，我问，不是有低保吗？X说，别提了，内退不属于低保的范畴。再说吃低保不是那麽自在，受人监视，家里不许置办电脑等大型电器，不许参加稍带赌博的游戏，连下个饭馆都好像有无形的眼睛盯着你。内退虽没有《下岗证》，可我什么工作都干过，买过酱肉，当过保安，保洁工，送过报，送过桶水······，我问现在怎样？x说，咱没赶上好时候。我知道X说的“好时候”，指的是刚开始有个体的时候，那时的制度尚不健全买卖好做，被部分先富起来的人称作“弯腰捡钱”。X说，等咱内退时，没有足够的资金，想做买卖很难，那麽多经济实体“康拜因”咱竞争不起。农村有因病返贫的一说，在城里也有养儿致贫的，一个男孩子光说要结婚就多大的花销。我的儿子，我拼了命为他攒，总不能让他也搞个“上庄子”的吧。X说，荒友的活动他一般不参加，怕人瞧不起。他最听不惯一次春节节目冯巩在相声中说的“······如果你不能吃苦，将来吃苦不能怨政府，”穷人受穷，都因不能吃苦吗？我送桶水，一桶能挣一元钱，有时一天挣命30桶。五十多岁的人了，累得晚上拾不起个儿，这样的干法恐怕到死也挣不上人家的一次出场费······。 X不愧曾经吃过苦的知青，朴实的像黑土地，说出的话，怨而不怒，始终褒贬着自己——没本事，他说，好在对象和他身体都挺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里除了儿媳妇，什么都不缺。 我有些醉意了，听X的话像重读《捕蛇者说》。X的难，比真难，好一点；比好一点，差一大截；解决这样人的难，难就难在这样的人太多。这是一部分上攀不上锦上添花，下够不着送温暖，“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小姨不稀罕”的群体，解决他们的难，任重而道远。 2010-11-17于北京亦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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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3 10: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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