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子组曲》之十五
一片温馨 李燕臣
蔚蓝色的海面上白云飘舞，银白色的沙滩上群声鼎沸；人流如潮，排起的长队恰似长蛇，横置在沙滩上。宣传车上的高音喇叭，传出陕北民歌“翻身道情。”豪放的西北之风掠过海面、吹向沙滩、环绕椰林、唱响在蕉园。大字横幅上写的是“人间奇迹，翻天覆地，女人怀孕男人背。”更为神奇的是高悬在售货台中央的巨幅漫画，靓女在前，胖夫在后，神奇人工袋背在男人肩上；前者神采飞扬，后者神情沮丧。
“你也来买人工袋吗？”
“没错，排了大半宿了，不知能不能买到。”两位女士搭讪之际；喇叭里传出了苍子的声音，“大家听好了！500号以后的就不要排啦！但排号仍然有效，为避免大家站夜队，501号就是明天的第１号，诚请大家相互转告。”
排在长队后面的人开始骚乱，长队顿时从腰间断开，盘成九曲乱作一团。维持秩序的民警几乎控制不住局面，高音喇叭里传出来波斯猫的声音；“大家请注意了，今天秩序太乱，没有接种环境，凡持有接种单据者，千万不要打开人工贷，一定要在接种时，在医生指导下才能开封；人工袋是一次性产品，必须遵医嘱正确使用，方能确保安全。”
波斯猫的声音，带有女中音所特有的磁性，一时稳住了阵脚，防止了一场骚乱。
当晚，会计结算后的报表平放在办公桌上，第一天的热卖场面，令苍子和波斯猫很是欣慰，始料未及的是供不应求。其最大的诱惑力来自于好奇，“神奇”二字贯穿了热卖的始终。往往魅力隐藏于信与不信之间，距离产生的色彩就是“神秘”。
其实人工袋并不神奇，最初，欧美研发此项技术，是针对宫冷不育的妇女私人定制。如今伴随改革大潮涌入中国市场的变为快餐型一次性产品，成为很普通的双肩背。当时，无论什么东西一进国门准变味，本来挺好的台球娱乐，瞬间就变为街头巷尾的赌具。更有甚者改头换面的人工袋，戴上了中国面具，你听那歌唱的，“旧社会，咱们受苦的人啊！艾咳、艾咳，人下人呐哈嘿，依呀嗨！”一下升华到了铿锵有力的唤醒，这就是距离产生的美。
中国人的好奇由来已久，从众心理人皆有之。所以无论什么垃圾产品在中国市场走红，都不足为怪。“福无双降，祸不单行。”在接种人工袋的部分群体中，由于消毒过失，出现炎症。
“民不举、官不究。”工商传唤波斯猫，检查各种经商手续是否齐全。好在事态发展止步于消协，没有一桩告到法院，诉诸于法。所以事情好说好商量，在补尝上尺度放宽是前提。因为是合资企业，政策倾斜使然，问题就好解决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很快波斯猫就拿出了解决方案。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消协不能不管，在无法推诿的情况下出面调停。其实，消协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本着市里的精神“大事划小、小事划了。”
由于波斯猫及时出面，很快控制了局面，防止了事态恶化。退赔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虽说买的人多，真正接种的人却寥寥无几。买者大多因为好奇，不由分说拆开就试。一次性产品，只要开包就算用过概不退换。
一场热买迅速降温，就在不冷不热之时结束了。波斯猫做人做事还算局气，主动承担了大部分损失，基本没让苍子出血。
没有不散的筵席，散伙的那天，波斯猫建议苍子把资金投入到股市中作期货，并举荐其表妹覃婉帮衬打理。苍子很是感激，送走了波斯猫后，便与覃婉筹备回京事宜。
一场风起云涌的正剧，夭折在序幕刚刚拉开的序曲中。他坐在北去的列车上，注视车窗外掠过的景色，感慨上苍赋予他能够施展的空间太小，好像世间万事，他都能用那把牛耳尖刀上下翻飞、戏耍得游刃有余。
《苍子组曲》
之十五 一片温馨
作者 燕然搦管
2015年12月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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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8 18:5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