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子组曲》之七 邀约

燕然搦管

《苍子组曲》之七

邀约
李燕臣

  从“小经厂”夜校出来，苍子与张老师并排走在前面，我和齐耳短发紧随其后，那时以广播函授形式学外语还在探索阶段，北大西语系教授张冠尧先生不辞辛苦，每周三、周六晚都要来商学院分校教两堂辅导课。
   在鼓楼东大街街角处，众人散去各奔东西，苍子拉住我停下脚步说道：“马德升邀请你加盟画展，你打算参与吗？”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展览，在哪里展出？”
  “现在分歧很大，上边口封的很死进美术馆恐怕不行，参展作者均不够资格？他们准备在美术馆铁栅栏外面小树林里展出部分作品，从观念上讲也算是对世俗文化的一种挑战。”
  我沉默了没有做声，边走边想好像脑海中一片空白。沉默片刻我问道：“马德升在哪看过我的画？”
  “听他说是在报纸上看过你发表的漫画。”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可以尽力，至于展览我就不参加了。”
  “你再好好想想，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算啦！让你费心了。”
  “还有一件事，周五下午两点，我约的是东四路口，去见法国商务代办处的一位女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练习一下口语会话。你去吗？”
  “周五、可以。”
  “那就说好了。周五见！”他说着骑上自行车拐出鼓楼东大街向南疾驰而去。
  周五下午两点、我提前来到东四路口西北角，不想他们已经先到了。
  “这位是法国商务代表雅克莉娜。”他侧身拉了我一把继续说道：“这位是画家小李。”
  我快步上前与那位法国女士握了握手。
  “你好！我也很喜欢美术的。”她汉语说得相当好。
  “有机会、一定要欣赏您的作品。”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喜欢，你们说是爱好？”那位女士连连摇头解释道。
  此刻、只见齐耳短发匆匆忙忙从马路对面快步走来，经他介绍、齐耳短发也和雅克莉娜握了握手。
  “雅克莉娜，我就不陪你们了，临时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下次一定作陪。”他话音未落便向街角处走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舒服，初识的朋友如此慢待真是有失体统。
   “咱们就往前走走吧！”齐耳短发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雅克莉娜问道。
  “蔡向明！”齐耳短发回答。
  “哦！向明，向往光明。” 雅克莉娜会意地点点头。
“  请问、您是在哪儿学的汉语？”我随口问道。
  “在法国也有像你们这样学法语的汉语班。”
  “您大概学了几年？”
  “三年，整整三年！”
  “班里有多少学生？”
  “开始很多，几个月后只剩下九位。三年坚持下来的只有三位，现在他俩也在中国，一个在北大中文系继续深造叫何佳琳，还有一位在法国使馆任二秘，就是老白，好像你们认识吧？”
  “听苍子说过，但我们还未见过面。”我说着拉了一下雅克莉娜“看车!”
  眼见过了马路就到美术馆了，蔡向明走到长椅前招呼道：“就在这先坐会儿吧！”
  “好！”雅克莉娜说着便坐在长椅上。
  我和蔡向明分别坐在她左右，此刻蔡向明和她讲起法语，雅克莉娜连连点头，夸她法语讲得好。
  此刻，雅克莉娜从包里拿出了一套法语教材，一共三册交到我手上，抱歉地说：“不知道你们来几位，只带了一套教材。”
  “没关系，我们传着看就可以了。”我接过书看到封面上写的是civilisation。
  “civiliSation这可是相当入时的新教材。”蔡向明抽了一本翻阅着，边看边说。
  “对! 现在法国人也用CiviliSation这套教材，很实用编得不错。” 雅克莉娜也随声附和道。
  此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虽说距离比较远、只是远远观望，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很不自在；蔡向明站起身来说：“下午四点半，我要去接班，咱们下次再约吧！”
  “好，见到你很高兴，凭你的口语，去巴黎找个工作没问题。”雅克莉娜说着也站起身来和她握了握手。
  蔡向明将手里拿的书装进包内说：“这本我先看，之后咱们再换着看吧！”
  “好！”我随后也将剩余的两本书放进书包。就在美术馆东侧的十字路口，我们三人握手告别。

《苍子组曲》
之七  邀约
作者  燕然搦管
2015年12月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