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小记

刁嘉书

    吃西瓜对于现在人来讲不算什么，想吃就能吃到，不论什么季节。可是在六七十年代就不那么容易了。

           记得当时农场一年到头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能吃上自产的蔬菜，水果几乎没有，能吃上几个自己种的香瓜就很不错了，西瓜更是少的可怜。按以往的作法，瓜地要在远离家属区和知青宿舍的地方，可这一年不知为什么，在知青宿舍后面隔公路五十多米远的地里就种上了西瓜。

             收获的金秋季节到了，西瓜虽然数量不太多，但比往年风调雨顺时节的瓜熟个大，大家也在议论今年能分几个西瓜偿偿新鲜。菜地组长王品忠（外号叫“小鬼子”）说今年长了不少好西瓜要作种瓜，不能分瓜给大家了，他已经把种瓜都用窝瓜叶子盖好作了记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吕盛华嘴上没说心里早以盘算开来，吃过晚饭对我说出了他的计划……晚上我们早早脱扒脱扒睡下，睡梦中迷迷糊糊有人推我，老二已穿戴好叫我起来，我也没敢出声蹑手蹑脚手穿上事先准备好的高腰水靴子长袖上衣，夹着麻袋悄悄溜出宿舍.外面一片漆黑，我问几点了，老二说十二点多一点。我俩加快了脚步，到了瓜地旁观察到打更的和在西瓜地边机务排翻地人员都吃夜班饭了，就迅速的行动起来摸索前进。摸到个大的瓜就摘下来装进麻袋，碰到盖着窝瓜叶子的西瓜更是毫不犹豫，左一把右一把拍打蚊子又忙乎着摸西瓜，脸上脖子上全是蚊子叮的包。不一会就装了满满的两麻袋，扛着两麻袋西瓜，来到旁边的谷子地里，把西瓜倒出来顺着垅沟藏起来。回头又搞了几个大个的准备回去吃，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打扫了一下“战场”，背着我们的“战利品”凯旋而归了。回到宿舍没敢惊动大家，跑到一间空屋里，没有刀又摔又砸一顿狂吃，饱餐之后把西瓜皮扔到烟囱眼里，回到宿舍已是下半夜2点多了，本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刚要睡着就要上厕所，就这样折腾到天亮，才迷糊了一觉。

             第二天连里传开了，“西瓜昨天晚上被人偷了”，小鬼子没完没了的说开了，“种瓜都没了，来年没有瓜种了……，这下子连长指导员盛怒了，召开全连大会要查个水落石出，进行严肃处理，要抓阶级斗争的新动向，还要进行经济处罚，每个西瓜5元钱，要求认清形势坦白从宽等等。接下来就是指导员杨国泰亲自找有关人员谈话了解情况，重点怀疑对象是当天夜班机务排翻地人员。金德山年龄最小当然是重点怀疑对象，审了半天查来查去一点结果也没有，只好作罢。当时看着指导员兴师动众的折腾很是过瘾，有点幸灾乐祸。看着小金子受委屈的样子真是难为他了。过了一段时间风声小了，我俩请小金子和知青们到谷子地里吃西瓜。十月一日那天，盛华拿出了“保鲜”在箱子里的两个大西瓜，大家七嘴八牙的一扫光。

        “吃西瓜小记”只能说是四连故事系列的一个片断，是我们曾经拥有的吧。如果真像白克强说的酒嗑那样――“四连故事可以排一部电视剧”的话，吃西瓜不就是电视剧的一个情节吗。
                                                                2006-9-14

吴家云

＂吃瓜小记＂图文并茂，图片配合的太形象了。看完之后感觉真的过把瘾。如果不是嘉书本人写的这篇文章，打死都不会有人相信。因为嘉书在连里文明守纪，平时不多言多语，兴趣爱好广泛。譬如，书法、画马、刻戳，篆刻...... 想不到，深夜地里摸西瓜也很厉害。两麻袋？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有趣故事继续吧，期待着。

宋宝安

    领导夹菜我转桌，领导开门我上车，连队种瓜我“学摸”。

吴卫东

吴家云 发表于 2013-4-23 08:48
＂吃瓜小记＂图文并茂，图片配合的太形象了。看完之后感觉真的过把瘾。如果不是嘉书本人写的这篇文章，打死 ...

        知青间有偷瓜经历的人不少，我也偷过瓜。那时吃的东西少，瓜一熟早早惦记上了 。八连瓜地有个“潜规则”，只要拖拉机在临近瓜地的地号作业，看瓜老头都会主动送上一筐瓜。他们知道不送也省不了。有一次上夜班，几台车特意停在瓜地边上等了半天，老头居然没送瓜来，于是大家推举我和罗永亮去偷瓜。几台车拉着轻耙轰隆隆开走了，我和罗永亮借着夜色接近了瓜地。要进瓜地时，罗永亮拦住了我，指了指天上。我一看，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把大地照的明晃晃的，瓜地里一点阴影都没有，此时行动非被抓住不可。还好，一块挺大的云彩接近了月亮，稍微等了一会儿，眼见着月亮躲进了云层。整个瓜地都被黑暗笼罩着，我俩摸进瓜地。嘿!居然顺利的摸到了瓜堆。不用说这是白天老头们摘好的瓜，准备天亮拉回连里的。真乃天助。我和罗永亮装了大半麻袋香瓜（那时西瓜还没熟）背回了地里，此时耙地的车也过来了。我们把车开到地的另一头，甩开腮帮子足吃起来，一直吃到脸发麻。瓜皮扔在地里，轻耙过去无踪无迹，连罪证都消灭了。

黄成兴

看来每个连队都有这种“英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