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写札记(85) 唾 液
身体里的液体,都有点神秘兮兮,唾液也是如此。 据说,鬼怪妖魔惧怕唾液,因被它沾上之后,会现出原形。比如,《搜神记》、《子不语》等志异典籍里,对此都有记载。有位民俗学家曾说过,中国有“国骂”,也有“国唾”,从最初相骂到最后一唾,才能够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吵架过程。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旧时年长的妇人相骂后,还不过瘾,以唾一口结束舌战。原来,这是把对方视为妖精看待的潜台词。 把唾液搞得最神秘的是古代养生论者。他们调养生息,气沉丹田,舌抵上颚,于是就有“金津玉液”、“华地之水”汩汩而出,盈盈一口,然后美滋滋地咽下。《本草纲目》上也有唾液可“灌溉腑脏、润泽肢体”的记载。此话不谬,近年来的研究发现,唾液中含有多种酶,具有免疫和抗癌的作用。想想也是,都知道燕窝不过是燕子的唾液制品,自己有点唾液,还不好好珍视?! 因为有现代科学作注解,传统的唾液理论也似乎减了不少胆识,甚至自觉有点先见之明的沾沾自喜。经验主义的东西,当你说它有一定道理时,它会特别来劲。比如,民间常用唾液涂抹伤口的土办法,有人也找到了科学根据,此乃因为唾液中含有一种叫上皮因子的蛋白质,能促进表皮和上皮组织的生长。言下之意是唾液的杀菌和促进伤口生长愈合的作用,早就不在古人话下了。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研究方法,听起来有的“研究成果”也就不那么沉重。典型的戏说是,唾液可以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比如,法国式的接吻是交换唾液,中国的共食制也是交换唾液。中外这些举动,都是人们至亲至爱的表达方式。 (写于2002年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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