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光（46）

许国庆

闲暇时光（46）
                       又闻棕叶飘香
                              许国庆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又到棕叶飘香时，小区外不远的早市上，早在半月前卖芦苇叶的小摊贩逐渐开始增多起来。一些农村来的人，用鱼鳞袋装、三轮车驼把苇叶运到早市，地上展开一块塑料布，摊开一把把的苇叶，大声叫卖着。那苇叶二三十片一把用根皮筋扎好，上面还带着水珠，带着苇叶的青香。逛早市的人们兴致极高的聚在摊前挑选着苇叶。卖杂粮的摊上这几日江米、红小豆、大红枣还有红糖，也成了热消货，甚至连棕绳都有售，这些都是包棕子必须的原材料。市场经济调动着人们的积极性。
    北方人包棕子，棕馅基本是红糖豆沙馅（我们直称：豆馅）和大枣两种。特别是豆馅为人们的最爱。一般的家庭要包棕子都是自己制作豆馅，我们称攃豆馅，即经济又实惠。当然市场上也有卖成品的豆馅，天津市有名的桂顺斋、大桥道、耳朵眼名品豆馅都有售，但少有人问津。也有些不会包、也不願包棕子的，市场上早就准备好现成的。单就棕子而言，其实我觉得过端午不单单在吃棕子，更主要还在享受包棕子的整个过程，像准备苇叶、攃豆馅、一起包棕子……如同过年，过的过是个忙伙劲。
   每年我都把这些包棕子的原材料​买回家，自己动手包棕子，从攃豆馅开始，到包棕子直到把棕子煮熟。每当这时，特别是包棕子的时候，我边包不由的便浮现母亲在世时包棕子那一幕幕的情景。
   印象中母亲对传统的节日特重视，这年啊那个节的也记得清清楚楚，节日感极强，怎么过年节，都有说道。“没年没节的就不像过日子”。这是母亲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各种节日母亲都认真的准备。五月节或称五月当五（母亲的话）忙活包棕子即是。
    小的时候，咱也不知道什么五月初五，什么端午节的，只知道这个季节，​我们都能吃到母亲包的好吃的棕子。即使是生活困难时期，母亲也想办法给我们包上些棕子吃。那时红糖限量供应，母亲就加些糖精在馅里，以增加棕馅的甜度。母亲包的棕子那吃起来，真是又甜又香又黏，现在想起来，记忆犹新，咂咂嘴，还能感觉棕香的味道。
    小的时候包棕子的苇叶，记得都是父亲不知从哪擗来的。等我稍大点了，每到这个季节，就和门口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到庄外农田的水沟边去擗芦苇叶，农田边的​苇叶又宽又厚又长，很适合包棕子。
   包棕子前要先把豆馅攃好。我看到母亲把泡了大半天的红小豆放在大铁锅上煮着，（那时没有高压锅）还不时的细心观察锅里水的多少。攃豆馅水的多少至关重要。当豆子全煮烂了，就见母亲用大马勺开始在锅里一下一下撵煮烂的豆子，同时逐渐的放入红糖，掌握甜度，不停的撵，直到豆子全部撵烂成豆泥，黑红色的豆馅就攃好了。看母亲辛苦，有时我也帮母亲撵豆子，可往往刚撵了一会儿就耐不住了，不停的问：行了吗……行了吗……那时有吃的兴趣，却没有干活任性。
    母亲把苇叶​洗干净后，放在大铁锅里煮着，不多时阵阵苇叶的清香就从灶房飘出，我贪婪的深吸着，脑海中即刻浮现了棕子的美味。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我看到炉子上的大铁锅里，包好的第一批棕子已经煮上了，不知母亲是早晨几点钟起来开始包的棕子。一大锅棕子差不多得煮上两~三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那时我只想着棕子好吃，却不知母亲包棕子为我们要付出多少辛苦。
    母亲包的棕子，不单个大馅多，尤其豆馅细腻香甜，还有江米的软糯。当我拆开一个棕叶，三角型米棕呈现眼前，只见两头软糯的江米已浸透豆馅的黑红色，中间的豆馅更是散发着诱人的红糖豆香，此时我就急不可耐，恨不得一口就把眼前棕子吞下。
   下乡那些年我是断了那份口福，但每当端午节，虽说不能邮寄棕子，但家里来信的字里行间，会透着浓浓的棕香。
    慢慢的我们长大了，兄弟姐妹都成了家，但棕香季节，我们都会带着包棕子的材料，围聚在母亲身边包棕子。大家人多手快，每次都包好多，而且几个人连吃带拿。母亲常说：有一天我干不动了，你们想吃棕子就得自己包了。在母亲的指导下我们也都学会了包棕子。但若论包棕子的技术，从个头、速度、质量，都没法跟母相比。有时母亲看我们包的不如意，干脆就“辞退”我们，自己来。
    有一年端午节，妻姐妻妹去看我母亲，老人拿出自己包的棕子让姐俩儿尝。“亲（qing）娘，您包的棕子真的太好吃了，我们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棕子……”姐俩儿边吃边赞不绝口。之后多年，提到端午节的棕子，妻姐仍忍不住夸口：你们老娘包的那棕子真的没比了。
   想想在母亲身边包棕子、闻棕香的情景，才感到品尝的是那份香甜，更享受的是那份母爱真情。
                                2021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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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览

思念尘间旧事，
又闻粽叶飘香。
往事悠然闲荡，
母爱永绚芬芳。

颜逸卿

    欣读《又闻棕叶飘香》，字里行间透着温馨，更有儿时乐趣袭来。奉上同题旧作，凑个热闹，也作交流。

    每次逛江南古镇，我都要一饱粽子口福，但现在市面上卖的粽子大都用箬竹的叶子裹扎而成，存放时间过长，吃在嘴里远没有芦苇叶子包裹的清新味道令人垂涎、沁人心脾。街上的粽子我吃了忘，忘了吃，吃的时候心里还盼望着采摘芦苇叶子的季节快些来临。

    每年农历四月底五月初是采摘芦苇叶子的最佳时期。此时的芦苇叶子不嫩不老不生虫子，沸水煮后，叶裹粽，母亲总是舍不得将粽叶茶倒掉，说是能去火，沉淀后留着慢慢喝。

    母亲的话，奶奶也说过，让我想起孩提时，粽子带给我的快乐和温馨。小时候，贫穷的家庭不可能在物质上给我们太多的满足，惟一渴盼的就是节日快些到来，以便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那种等待至今刻骨铭心，而端午和粽子就成为魂牵梦绕的一种诱惑。

    端午节前数日，奶奶挎上竹篮领着我出门，到长满芦苇的小河沟边采摘青嫩的芦苇叶子，在奶奶的俯仰之间，苇叶片片飘落。我一边卖力地拾掇，一边希望当天就是端午。奶奶好像猜着了我的心思，忙碌着准备包粽子的糯米与赤豆。每包裹一个粽子，奶奶总是很小心地将芦苇叶拢成喇叭状，再倒入适量的糯米，再拢口裹叶扎紧，粽子就算包成了。记得当年只包小脚白米粽和三角赤豆粽。

    看着奶奶不紧不慢地包裹粽子，我心里总是很急，这样不知何时才能吃到它，实在耐不住性子了，也学着奶奶那样包裹粽子，但全都是信心十足地开始，垂头丧气地告终，只好继续端坐在那耐心地等待。两个时辰后，一只只角粽精神饱满地排列在偌大的铁锅里，使我馋涎欲滴。柴火燃旺，粽香便在屋宇间飘荡。我不停地围着锅灶转悠，那种神态常令奶奶忍俊不禁。又过一个时辰后，开盖起锅，角粽的香味奔涌升腾，沉醉了一家老小。

    屈指细数，离端午节还有一段日子，而我却似乎闻到了和童年一个味的粽香，又好像有滋有味地吃上了奶奶亲手包裹的粽子……

许国庆

颜逸卿 发表于 2021-6-13 20:51
欣读《又闻棕叶飘香》，字里行间透着温馨，更有儿时乐趣袭来。奉上同题旧作，凑个热闹，也作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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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们小的时候都对棕子特偏爱，不识五月五，只为那迷人的香糯甜，才不管端午还是端六，只要端上棕子就好。谢颜老师。

许国庆

张博览 发表于 2021-6-13 20:00
思念尘间旧事，
又闻粽叶飘香。
往事悠然闲荡，

        吃着棕子自然想起小的时候母亲包棕子的情景。那一幕幕是香甜的，更是美好的。岁月可从身边逝去，可抹不去香甜的棕香，更带不走心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