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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17) 重读屈原
临水人洁,近荷心香。 重读屈原,接近楚地一片古老而清纯的水域,接近汨罗一朵素洁而高雅的白荷。 出自淤泥,而不染其浊,是因为那一片好水。那一片柔软而锋利的水,截断了污浊的气焰,使荷以田田这绿叶,以幽远之清香,上升为一枝高洁的孤芳。 清瘦的三闾大夫,在自己心灵那一片清洁的水域,如一枝兀自开放、孤傲而冷峻的白荷。 茫茫尘世,纷繁思绪,不论过去多少年,高洁的人总是被孤独缠绕着,远离世俗。三闾大夫忍受着那么多的委屈,甚至羞耻,仍然不渝,不渝清白之志。涉过湘水,问过苍天,神驰四方,意接万物,心无羁绊的人—— 且以大野的艾叶,青青的原汁,沐浴身体,让这世上,多了几分洁净;且以沅澧的芰荷,绿绿的丝绒,裁制衣裳,让这世上,多了几分芬芳。 那绫罗绸缎,裹着南后。 那绿叶荷衣,拥着屈子。 一种是人以某些欲念浸染的织物,一种是人与自然溶合为一的生灵。我分明听到一种对白,在历史的深处,发出动人心弦的声响。 时光如水,生命如水,梦幻也漂于水。三闾大夫悲愤地一跃,在这片水域,自植为荷,摇曳在历史最疼痛的地方。 水面的龙舟,一年一次,激动岸上拥挤的目光。激动之后,那些人都回家去,吃粽叶包着的怀想。只剩下憔悴屈子,饮晨露的琼浆,着青绿的荷衣,吟着佳木蕙草的楚地,不问归期。 (原载于《清远日报》2004年6月1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