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话老妈 胡芬兰
老妈,在我从小记忆中,她总是因为身体或工作原因,下班后经常住在单位的“疗养院”及“夏令公舖”,又因为是纺织厂三班倒,见面少,我的感觉她并不是细心呵护、精心照顾我们的妈妈。 我是“老小离家”去了北大荒,老妈识不了几个字,不会写信,我们之际沟通很少,妈妈的爱,我好像没感受多少。
如今,我也步入“七十古来稀”年龄,随着岁月流淌,对老妈的了解渐渐多了起来,面对94岁耳不聋、脑子清、健在的老妈,我开始敬佩她了。
老妈从小在浙江农村长大,因家境贫穷,她五六岁就给别人放牛,一个小女孩放牛,使人感到惊讶!老妈说,她还掏鸟窝抓蛇玩,老妈真是从小就胆大能吃苦。
嫁给我父亲后,从乡下来到上海。解放初,经失业登记被政府安排到纺织厂细纱车间工作。上海人都知道纺织厂工作很辛苦,同时进厂的七十多人,因吃不了这份苦,纷纷逃离,只剩下二个人。老妈工作踏实、任劳任怨,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她熬到“光荣退休”。
五十年代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她,在国家“三年困难时期”响应组织号召,捐出“工业券”等购物凭证。厂里增资加薪,她也总是谦让,车间里工友们都亲切叫她“姆妈”、“外婆”。尤其在“文革”特殊时期,厂里有人动员她参加“赤卫队”、“造反派”,她说“我参加了共产党,其他什么也不参加”,在抓革命促生产时她就管自己干好活。我真想不到没什么文化、也不善言谈的老妈,有这般“立场”,佩服!
在敲锣打鼓“上山下乡”形势下,我们姐弟四人,一个在黑龙江萝北名山农场、一个在黑龙江大兴安岭加格达奇林场、一个在浙江插队,老妈承受着“儿行千里母担忧”的不安,把我们相继送上征途。
儿女们离开了家的最初日子,她在吃饭时,总会多摆上副碗筷,犹如我们在陪着她吃饭。我们没看见老妈流泪,却感受到了她对儿女的思念。弟弟去大兴安岭林场时,才十七、八岁,临别时,老妈关照弟弟在外面别学会“吃香烟”。然而,离家二个月后的弟弟却来信,让父母给他邮寄香烟,老妈哭了:寄还是不寄?,寄吧,小小年纪就学会抽烟,不寄吧,林子里蚊虫多,咬得厉害,抽烟可以驱蚊虫。最终还是含泪给弟弟寄去香烟。
退休后的老妈,被居委看中是党员素质好,让她在公用电话站传呼电话。老妈在那里得到了锻炼,传呼电话得写门牌号码、名字,喊人得抓紧时间连奔带跑,嗨!既提高了文化水平,又增强了体质。从此也使老妈养成了锻炼身体的好习惯,拍胳膊打腿做做关节操,一度成了小区老年健身的领军人物。
在乡下劳作累时,从小就把米酒当茶喝,解渴又壮力,老妈也练得好酒量,她说啤酒像水一样,没酒味,不喜欢喝,老妈喝“绿豆烧”、“五加皮”,随着年龄上去,我们不让她喝高度酒,她倒也“听话”,每天咪点红酒、劲酒,活活血。喝酒好不好?
从养生角度争论不休,看我老妈,一辈子喝酒也相安无事。
借“母亲节”之际,夸夸老妈,感恩她养育了我们。我也从老妈身上学到了与人为善,学到了好心态,学到了宽容和理解。
母亲节祝老妈健康长寿!
2021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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