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 种 牛恒毅
北大荒每年四月下旬开始播种,要从机务排的后勤班、农具场、锻工、康拜因上抽人。 那年我分到董茂胜那个车组,去五号地播小麦。播种是个辛苦活,但不太累。矫正排种轮后,每台播种机上安排一个人用布口袋在排种轮下接种子,拖拉机跑一百米后,用称再称种子,直到达标,这样播种长出来的小麦合理密植。 两人一台播种机,一共三台,用十八米连接器连接。东北的地头长,一去一回一个多小时,一个人可以躺在种子上休息。带上风镜、口罩,一天下来跟鬼一样,混身上下土人似的连牙缝里都是土。 送种子的是 “马车司机”本地青年小文,坐在高高的种子包上,穿着一件翻毛羊皮坎肩,手里拿着长鞭,带个墨镜,整个是青松岭里的钱广,赶车的技术不高派头不小。大车刚到地头就把播种机的画印器给压成麻花了,给董茂胜气的不得了,又让本地青年老黑去拿板子。画印器上螺丝帽是14-16的,黑先生拿了一个18-22的,董茂胜接过扳手扔出老远,气的脸一会白一会红,大手一甩高声说今天不干了回连休息。修理画印器的事我是拿手,到烘炉一会就矫正好了。 小文赶马车的大意,促成了我们车组休息半天。 那时,学员给师傅拿错板手,师傅给扔了;食堂送饭不好吃,给饭桶踢翻让食堂从新做;拖拉机手下夜班和上白班要双班保养。这些作风全是苏联那一套。 2021年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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