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巷留痕(71) 又闻爆米花
走在这充满现代气息的丹阳城商业大街上,满眼是繁华与喧嚣,来来往往穿梭的人,令我陡增几分倦意。 借假日回丹阳探亲,一日去城里老街灯笼巷闲逛,信步往前走着,不觉一种熟悉的“爆米花”香味扑入鼻孔。好久未闻到这种香味了,我感到惊诧,极目四望,那热闹的新民大街的横道公园路旁,有一袋袋雪白的米花;我穿过人流,小时候熟悉的画面又展现在眼前:火苗舔着那漆黑的铁罐,面庞清瘦的老者正悠闲地一手拉着风箱,一手转动着爆米花的黑罐,轻轻哼着小调…… 我为之感动——这物欲横流的城市还会有这么一幅古朴的画面。我掏钱买了一大袋米花,坐在那老者身边慢慢品味。那白白鼓鼓的米花送进嘴里一嚼,那酥软、甘甜的味道直浸心脾。这是一种香稻米爆出的米花,这种清香让我重新体会昔日街巷的风情。 记得儿时生活贫困,吃上一回商店里的零食谈何容易。于是,最好吃的便是爆米花,最快乐就是爆米花的人来了。此时,我飞快地跑回家,催促奶奶量米拿钱,自己则提着袋子,一阵风地跑去排队。等待是非常心焦而又兴奋,两眼盯着爆米花老人的手。但是老人毫不理会,两手协调不紧不慢,老式的风箱来回在推拉的柱塞里鼓风,神秘的铁罐反复在跳跃的火苗上旋转。随着一声声“嘭”响,爆米花香味直往鼻孔里钻,孩子们捧着冒着热气的米花,心满意足地回家去。 眼前的老者告诉我,他从胡桥镇来城里儿子处度晚年,他有一套很好的爆米花的手艺,不为赚钱,只是过不惯城市里的生活,便又重操旧业在街头爆米花。这是城里人所没有的也难理解的品味!我默默地注视着他古铜色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呵,那是乡村小镇人特有的神气,这种神气只属于他们! 米花被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袋袋买走了,城里人又在重新品味这乡村小镇的米花。爆米花,抹不去的风景。 (原载于《丹阳日报》2007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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