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韵痕(185) 无字碑畅想
湖南新宁县崀山风景区,典型的丹霞地貌,在骆驼峰高耸入云的脊梁上,屹立着一块天然碑形石壁,堪称“无字天碑”。 碑顶上依稀可见绿草如茵。山风把种子送到这里,生命便得以在这里郁郁葱葱地延伸。鹰筑了巢,在碑侧的岩缝里,翅膀的阴影盘旋在阳光下。许多人试图登上这块陡峭的石壁,终于无望而返。只有一名当地采药老人征服过这块石碑,凭着胆略与智慧登上了白云缭绕的碑顶。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没能在碑上留下一个字。采药老人早已消失在历史烟云里,石碑却依然矗立。 也许这只是一种期待,一种暗示,无字天碑让人们仰起头来眺望,复又低下头来思索。汉武帝的泰山立碑是无字的,武则天的乾陵墓碑也是无字的。多少年来,这些无字碑引起人们多少思绪,人们一直为它争论不休。 据传当时汉武帝立无字碑的意思是:自己在位30年来,文治武功,无人能匹,区区碑文岂能言尽平生丰功伟绩,于是便立下无字碑一块,以供后世瞻仰。 武则天是我国历史上颇有争议的唯一女皇,她的无字墓碑代表什么含义?岑仲勉、吕思勉等隋唐史学家认为,武则天知道自己篡位改制,滥杀无辜,荒淫无度,罪孽深重,无功可记,无德可载,与其贻笑千古,不如不镌一字。范文澜、翦伯赞等史学家的观点则相反,他们认为武则天自知在位时扶植贫弱,打击豪门,发展科举,奖励农桑,继贞观之治,启开元之盛,政绩斐然,彪炳史册,其功绩远非碑文所能容纳,留下空碑一块,以示自己功高盖世。而郭沫若则不同意上述观点,认为武则天是个聪明人,常作惊人之举,立无字墓碑,只有一个目的,意在千秋功罪,任后人评说。 无字天碑是天地间浩然正气铸就的,虽不用言语表达,不用文字显示,但历史的沧桑兴衰,人间的悲欢离合尽含其中。并给后世留下了永恒的思索,给时间这支如椽巨笔留下了广阔无比的天地。 (原载于《湖南旅游报》1996年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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