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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忆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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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5 14:32: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选自《北大荒之情》网
http://www.bdhzq.cn/wenzi/qinqing/2013-04-15/2933.html
忆死人
                                    (作者为68团荒友)
     我们团知青主要由京、津、沪和哈尔滨组成。当时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叫“四多”:哈尔滨返城的多(近水楼台);天津当官的多(嘴甜,善于处理关系);北京的当兵的多(多为新老初一的);上海死的多(只要有事故,就有上海人)。
                                           炸 鱼     
  1973年7月30日,三营青石岭水库采石连放假,有三个青年请假去炸鱼,连里未置可否。三个人中北京、哈尔滨、上海各一个人。炸鱼顺利,收获不小,时至中午带去的炸药有两管散了,还剩两个雷管及不足1.5米的导火线。他们用黄泥做了个窝,把散炸药放进去,装上雷管和导火索。三个人都争着说自己经验丰富,其实都知道危险。上海老兄紧抱着泥窝子不松手别人无法抢了,再抢就烂了。上海老兄告诉他俩:“离我远点!”并点着了导火索。哧、哧只见导火索冒着淡淡的蓝烟,快速燃烧起来,他站在没膝深的水中,傻傻的丝毫没有扔掉泥窝子的样子,岸上两人急地大叫又无法靠近……轰地一声闷响,一片水雾,掺杂着红色漂在水面上,一切重归死一般的寂静。
  死者的哥哥从五师来连里,并带来他弟弟之前的一封信,信中明确表示不想活了,因为他在上海和一个社会青年生了一个小孩……死者家属从上海来团里处理善后事宜。家属强调他们炸鱼是为了的第二天八一建军节改善生活,连里既然没有反对就是默许,应按因工死亡算。第一可以为小孩争得生活费,第二可以将他哥哥办回上海。经反复磋商,最终订为在非正常条件下因公死亡。他解脱了,不再烦恼,哥哥回家了。
                                     天上掉下一块石头
  还是这个连队的事,有个上海女知青,父亲因工负伤,母亲有精神病,家中无人照料,其父单位出面将她按特困办回上海。临行前一天晚上还坚持站好最会一班岗(在炸药库)。第二天白天,她在帐篷中睡觉,只听打石放炮一声脆响,炸下一块大石头,其中一块小石头飞出了100多米,砸穿了帐篷……
  下工后进帐篷取脸盆洗漱的人闻到刺鼻的血腥味,见到睡在床上的她头被砸坏了,血肉模糊、血流满地,凄惨血腥的场面令大家惊呆了,继而响起一片哭声,这哭声有哭逝者的,也有哭自己的吧!哭吧!哭吧!哭出来能痛快一点。
                                     吃人的康拜因
  我是1973年上学的,1974年暑假,我决定回连看看.这人也怪,没走时想离开,巴不得立即离开;一旦离开了又想念那里,时间越久越想。连长、指导员见我回来很高兴说:别走了,连里人手紧,你顶一个班吧!没二话,满口答应。我被分在一营拉田间(拉麦子)。大约三天后的一个午间接到电话:快去三连,有伤号!我疯一般地开车赶到地里,只见康拜因前围着许多人,一床满是血的被子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知青。听说:她已被批准经上大学,过几天就去报到。她是掏康拜因喂入室堵住的麦子时,由于阻力骤减,康拜因突然运行起来,将她腿搅进去。她的右膝盖下被打成10公分一段一段的,骨头碎了皮和肉还连在一起,夹着草、麦子泥土。卫生员一时找不到血管,血流咕咕往外冒。紧急处置后,我跳上车飞奔起来,到了团卫生队我只觉得两脚像踩了棉花一样,一点劲没有——自己已经儍了。后来听说这位女知青被送到北安师部卫生院,终因失血过多,感染而死。又是一个上海知青。
                                         拉烧柴   
  三营某连,有个小家伙,充满稚气的脸上,经常洋溢着笑容。有礼貌,做事认真,热情,乐于助人。深得全连的喜爱。他叫李春生。大家只知道他父亲是部队的干部。有人逗他:怎么不去当兵?他一笑了之。那时,人们将当兵看作最理想的出路,是可望不可及的,是挂在天上的理想。大家不知道,当兵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唾手可得。但他愿意用自己的脚,走自己选择的路。冬天,连队给每家派一次车,上山拉木头作烧柴。指导员带着春生和俩儿子,装了满满一车山柴,有六米的,有四米的。直径均在300以上。他们累坏了,三个孩子坐在车上打盹,指导员自己赶车。快出山时,车行走在坡度很大的山坡上。突然,高坡处一个塔头一垫,车立即向坡下翻去。俩儿子被甩出去,春生的一条腿被压在车下,仰面躺在雪地上。由于大木头和车拢在一起,实际成为一体了。只见春生脸色惨白,布满汗珠,嘴中说着,快点,快点……指导员爷儿三个在拼命抬车,纹丝不动。用木杠翘,仍无济于事。卸下牛,在侧面拉,还没效果。春生已挺不住了。情急之下,指导员抄起锋利的大斧子,向拢车的大绳子砍去,一根砍断时,大木头斜过来,支在雪地上,又一斧子,失去约束的大木头,急滚而下,每根都从春生的身上滚过,像擀面片一样,惨不忍睹。一个年轻的生命,毫无价值地消失在北大荒的旷野中。
  李春生的父亲来奔丧,老人家一口饭没吃,每天只喝酒。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年殇失爱子,世之大悲。一路陪同的师、团干部,没少挨骂——李春生的父亲是守备二师师长。
  那些为黑土地流过血,流过汗,甚至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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