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和老廖

宋宝安

老方和老廖
宋宝安

  老方头儿和老廖头算是难兄难弟，患难之交，从根儿上说，都是去过黑龙江黑土地，被黑过两重的人。返城后同住在一个小区以前很少见面说过话，有点儿像呼延庆没塔理过包文正。只因老哥俩儿都得了不好的病，在肿瘤医院住院时认识了，相见恨晚，很是谈得来。
   老哥俩儿习性相近，性格开朗，出院后都没把病搁在心上，扛着吃，吃；扛着玩，玩；病，扛着治，治。这不，那天老廖逛街，看见一个诊所张出广告：新型无痛苦放疗，优惠患者，童叟无欺。仅收取掛号费二十元。本月22日仅一天。看了广告，老廖头儿动了心思。做一次放疗，少说也得小一百子，医保只报百分之六十，二十元做一次放疗值实。回来后他与老方头儿商量妥了，不就二十元钱吗？只当乱投了一次医。
   二十二号那天，老哥俩一早就搭伴去了。有一搭无一搭地只当遛达着玩儿。路上，老廖说，如今見机行事，投机经商的比比皆是。那天，冼涤有限公司的一位姐姐敲开了我家的门，说是免费清洗抽油烟机。老伴让其清了。清洗完抽油烟机，大姐说了，吸油烟机是免费清理，可我们使用的新型清洗剂多少要收些成本费。结果财迷心窍，让人家讹走了十五元钱。要是我在家准不会上这个当。就是，就是，老方应和着。
   诊所不远，老哥俩儿腿儿还没遛开就到了。诊所的院门口还戳着老廖说的那个广告牌。看到“优惠患者，童叟无欺”的语句，老方心里总觉得别别扭扭，这不像文明窗口的语言，像菜市场里急于甩出烂货的忽悠。什么叫童叟无欺，难道盼着小孩儿也得这种坏病吗？
   诊所的院中一扇窗户开着，权做放疗患者的临时挂号处，排队挂号的人不老少。排到老方老廖他们挂号了，老廖留了个心眼儿，特意地叮问了一句，不会再收什么成本费了吧？不会的大爷。收钱的女护士笑容可掬，口儿还挺甜。口甜小姐告诉大家，参加放疗的待会儿就在小院儿集合。估计是名额满了，待老方他们挂上号，挂号的窗口关闭了，门口的广告牌也撤了。老廖心想，还真是来着了。
   诊所小院儿聚集有100来号参加放疗的人。口甜小姐不知从哪个门儿里钻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录音机。她把机子放在院中央，招呼着参加放疗的人们，大家围着我拉开距离活动活动。人们似乎意识到了新型放疗的不同，活动活动，身体活动开了，疗效可能更好。到了医疗单位，医护人员的话就是圣旨，人们不听也得听，何况是口甜的圣旨呢。
  参加放疗的人们自觉成体操队形散开，开始活动身体。口甜小姐按响了录音机，悠扬的《春江花月夜》在小院中弥漫，有会打24式太极拳的吗？有。不会的跟在我后边比划。口甜小姐率领着人们24，48太极拳足足折腾有半个小时。春寒料峭，幸亏赶得天儿不错。上年纪的人户外活动活动挺好。刚要见汗，口甜小姐关了音响，大家到前厅喝点儿水，休息休息就可以回去啦，口甜小姐向人们宣布。啊，人们诧异，新型放疗还没做呢。
  已经做完啦。口甜小姐的口儿，此时似乎缺了糖，她急赤白脸地解释道，日本不是地震吗，已造成了核泄漏。经我们诊所检测，目前放射性物质一直超标。因此带大家在户外活动半小时，就相当于一次别开生面的放疗。
   一下子，人们全明白了。
   太黑了，比黑龙江黑土地都黑！
   也有人问，你们的诊所检没检测，良心是放在了左边，还是在右边了？
                           2011/3/23

张博览

忽悠咱就上当，
乐的随心无恙。
才知黑土也黑，
狼心恣意荡漾。

颜逸卿

   意味故事，别开生面。

黄成兴

骗你没商量。

韩清云

骗人骗得那么不靠谱，咋还有人相信？黑土地的土也没她们黑。

老土豆

又学了一招，口要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