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光（16）

许国庆

闲暇时光（16）
                            北头大桥
                               许国庆
    新河庄外南面的一条河，联通着海河，河中的水长年流淌着​，人们称她“小河子”。小河子半包围着村庄，河上几座木桥，有大有小，每座桥都是进出新河的必经之道。我家住新河北头，出庄外的小河上是座大木桥，我们习惯叫“北头大桥”。小时候常和大眼子、小辣子、大德、八路几个小伙伴到北头大桥去玩。
    大桥约有5～6米跨度，4～5米宽，桥下的桥埻、横梁，都是用一人才能搂过来粗细的圆木做的，桥上铺着7～8公分厚的木板做桥面。两侧的桥帮是方木制造，榫卯结构，高度到人们腰部，上下桥的桥帮成“八”字外撇。大桥通体用黑油浸泡防腐，整座桥看上去稳重厚实。平时桥面距水面有近两米的高度，汛期会涨到一米。
    大桥南边是来水的直水道，北面是丅字形的河道，河水有两米多深。宽敞的水面自然是庄里小孩儿们（半太小子）洗澡（小时候游泳叫洗澡）的好去处。但小的时候大人们不让下河洗澡，怕出事，只能偷偷的。从外面回来大人有时要在你的胳膊上划一下，划出白道道，说明你洗澡刚回来，轻则挨训斥，重则……
    我想不起什么时候学会洗澡的，记得刚能在水面浮起的时候，只能是学狗刨，而且是一条腿扑蹬，也没节奏，另一条腿还抬不上来，如果两条腿一块儿来，头就往水里沉。小时候管这种姿式叫“单腿郎”，一看就知道是刚学洗澡的小屁孩。练了一段时间才开始正式狗刨，也就是两条腿都能交替扑蹬了。扑蹬咚咚，扑蹬咚咚，很有节奏的。后来又学会了蛙泳、仰泳、潜水……在水中可以往来自如了。
    有趣有刺激的要数站在大桥上跳水了。北头大桥可分三级“跳台”​，初级的是从桥埻上横探出的一节头木，离水有一米半高，中级是桥栏外的桥面，离水有近两米左右，最高当然是桥帮上了。看别人跳水觉得好玩，我也想试试。乍着胆站上初级跳台，可站在台上看河里的水，脚下有点发软，心里在打鼓直犹豫，想退缩，可又怕别人朝笑。干脆两眼一闭憋口气直挺挺的来了个冰棍跳。入水后先是一阵发懵，四爪连动，很快从水里浮上来了……接下来又学着往下扎（头朝下跳水，小孩们叫往下扎）。由于开始角度掌握不好，入水时常被水拍着，那被水拍一下皮肤很疼的。胆子大点了，又站在了中级台上。最刺激的要数站在高级的桥帮上跳水，有的人站在上面还能跳出点小花样，引来大家阵阵叫好，但我始终没敢越上高台。
    严寒的冬天，把小河子的水冻的结结实实，那正是我们冰上运动的好场所，伙伴们早都准备好了。都根据自个喜欢，找来木料钢筋钉个凌排（pai）子，站在排子上面用杆撑着滑，速度快。有的喜欢木板做的土“冰鞋”，一脚绑上一个，滑起来更方便。有人图省事用粗铁筋挝个长“∩”形，放脚下也能滑冰。我们从北头大桥下到冰上准备好，一声令下，小伙伴们齐用力沿着小河子一齐向南。一路上争先恐后，左冲右躲，互不相让。撞倒的滑倒的，爬起来继续，直奔南头大桥，冲刺终点……喘口气，几个人再慢悠悠的回返北头大桥，一路说笑着刚才激烈的情景。
    小学刚毕业的暑假，几个小伙伴都一块入迷，学着吹竹笛，而笛膜却需要花钱买呦，我们那时都自己解决，削芦苇取苇膜。先找一节小钢锯条，磨成锋利的小刀。夏秋季节正当时，几个人走过北头大桥，找一处长得较粗芦苇的河边。折一节芦苇，去掉两头苇节，用小刀大斜度周圈削去苇管皮，但不能把里面的膜削破，要露出里面的苇膜。把露出的苇膜拧在一起，再用一根细芦苇把拧好的苇膜，从一头慢慢的顶进，另一头顶出，这样苇膜就从芦苇中拨离内来，轻轻取下管状的苇膜，削苇膜成功。然后把苇膜夾在小本中，晾干保存。苇膜削够了，有时还做个水鼻儿玩。削好的苇膜先打个节，再把苇膜顶出，但和苇管连着不取下来，把另一头削整齐。而后灌上水，像吹笛子样用嘴一吹，两手指轻轻震动装水的苇膜，水鼻儿会发出类似水鸟的叫声，挺好玩的。多做几个拿给弟弟妹妹和院里的小朋友，他们都很喜欢。
    打水漂也是我们小时常玩的游戏，几个小伙伴在大桥边，找一处离水面较近的岸边，挖块泥，团成乒乓球大小，再拍成饼，半俯身把泥饼贴水面向远处撇去，水面会留下一连串泥饼一跳一跳的身影。一二三四……我们不停的数着。当然我们还比赛看谁打的多，为了争第一他们都使足劲撇泥饼，结果往往事与愿违。有时使劲越大，撇的到远了，可打不了几个漂，试了一次又一次。我往往是不用太大的劲将泥饼撇出去，能打出那种连串的水漂，有时都来不及数个数。要点是紧贴水面，每次都能赢的。
    向水中抛泥球也是很有意思的。弄上一块黄泥来到大桥上，先把它柔一柔，然后团成一个个的小圆球。把一个泥球向上抛出，小泥球能垂直落入水中，入水的瞬间，会发出那种浑厚的“囧”的声音，水面还没有水花，很有意思。如果一个接一个不停的抛出，水面会连续发出一连串的“囧囧囧……”的声音。到最后几个人会一齐将一把球撒向天空，落到水里您想像会是什么声音效果呢？
    上下大桥两端都是长长的漫坡，小时候我们就在那桥坡上学会了骑自行车。在漫坡道上学车省事不用蹬，一次可溜一百多米远。开始是站在脚蹬上溜坡，而后学着掏腿骑，胆子大一点就骑到了横梁上……当然学骑车挨几次摔是肯定了。
    大桥向南约十几米远的河中，水较浅时，时常有人搬罾（捞魚的一种网称罾）。罾一头高出水面把水面拦上，一头沉到水底。顺水而过的渔虾蠏在罾前被拦截，停放一二十分钟，将水中罾迅速搬起，停留的鱼儿会被一网打尽。搬罾一般都在傍晚到夜里进行，每每会有收获，傍晚我们常伏在北头大桥帮上看一次次的搬罾抄鱼。
    北头大桥，地势较高，离民居有段距离，四下空旷，可享受四面来风，是乘凉的好去处。夏天里天气闷热，那时家家住的都不宽敞，晚饭后劳累一天的大人们，都喜欢拿着大蒲扇三三两两来到北头大桥。阵阵微风会带着芦苇的草香、带着河水的清凉向你扑来。人们或站靠或坐在桥上，感受着习习凉风。时而有庄头大树上的声声蝉鸣、不远处阵阵的蛙声传来，伴随人们渡过凉爽的夜晚。
    北头大桥有我们小时候的故事，有童年时光的快乐，还有故乡的回忆。

             2020年9月8日写于塘沽

宋宝安

乡士气息浓厚，充满童趣的美文。

张博览

乡土童稚童土乡，
章回婉约婉回章。
美文曼妙曼文美，
芳留韵妙韵留芳。

许国庆

宋宝安 发表于 2020-9-12 16:48
乡士气息浓厚，充满童趣的美文。

         昨天发生的事，想不起来了，小时候的事忘不掉的，儿童时期的故事永远是美好的，记忆犹新！

许国庆

张博览 发表于 2020-9-12 20:35
乡土童稚童土乡，
章回婉约婉回章。
美文曼妙曼文美，

      乡土的气息，童年的乐趣，美好的画面永远在的脑海中。多谢张老师的诗文。

张博览

文笑其中其笑文，
魂映梦中梦映魂。
乐缘黑土黑缘乐，
群知你我你知群。

颜逸卿

    北头大桥记忆留，童年时光乐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