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师
宋宝安
上职工大学时,教我们世界历史的是黄老师,他真的姓黄。因他是南方人,黄与王可以通假,所以同学们大多都呼他王老师。黄,总觉得像败家的娘们儿,王,有一种“城头新换代王旗”的霸气。
上黄老师的晚课,早一些来的同学不难发现,黄老师总是来的最早,他早已把他要讲的这个课时提纲写在了黑板上,而且板书相当的0K。等我们上课的时候就可以一边听他讲课,一边随意地把笔记记下来。
黄老师第一节的绪论课讲得特别好。他讲,我的这门课只是半个学期是辅科。但这门课必须给同学们留下一个总纲。这个总的纲就好比京广铁路大动脉,沿途要经过多少大车站,大桥梁,大山,大河,都要罗列清楚...... 但车站内部的设施,大山大河的具体脉络,以及诸多小的车站,就不是我要讲的内容了,那就是你们的主课文学及文学史涵盖的内容。
与黄老师慢慢地混熟了我们才知道,黄老师的爱人因病去世了,他们有一个上小学三年级的小小子。黄老师要上晚课的时候,他的儿子放学后自己到姥姥家去。80年代初孩子上学放学是不需要家长接送的。黄老师就在外面的“狗食馆儿”买点儿烩饼,焖饼一类的打发完胃口就来学校上课了。所以他每次晚课来得最早。
黄老师有时上晚课实在差兑不开,也有带她儿子来上晚课的时候。他的儿子很听说,一般不说话,问他什么就回答什么。我们都喜欢摸他胖胖的小胳膊,他从不拒绝,有一种“低眉信手续续弹”的表情。又是一个苦命的老师和苦命的孩子。
半个学期很快,黄老师的课我们结课了。只是偶尔在学校碰见,喊一声王老师。
那时我在艳丽服装店上班。有一天,黄老师带着他的儿子和一个女人,来我们柜台买东西。我们当然都认识对方,我带着黄老师窜了好几个柜台,帮他给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买衣服。黄老师告诉我,他又要结婚了。我说好事儿,看他们三个和谐的样子,真是好事儿。购完货,我把他们三人从楼上一直送出了大门口。走出大门口,他们三人一致转了身,黄老师说,那天一定去呀!
黄老师真诚的微笑,和那真诚的客气,只要想起来,画面就会呈现在我的眼前。
202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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