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名山

耿元生

回名山之（一）出发

耿元生

      人上了年纪都有怀旧的思绪，都有怀旧的情怀。今天我们一行9人就乘坐北京到佳木斯的K331次列车返回我们下乡的名山去追寻当年下乡时的足迹，去看望给我人生第一课、曾经一起战斗过的老职工，去回味那段在青春记忆中五味杂陈的历史片段，去体味那曾经魂牵梦绕的黑土地。45年前我们乘火车离开北京的时候还不清楚到黑龙江要去多长时间，更不清楚后来被称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背景和意义。有的人以为就是比在学校时学农劳动更远更长一点而已，但是没有想到我们的青春都留在了白山黑水之间。有的人以为这只是一次长途的旅程，但是我们的汗水和热血都洒在了那片黑土地上。当年走的时候因为家庭的原因，父母还在他们单位的牛棚中关着，只有姐姐、哥哥、妹妹到火车站送行，这一走在名山就是7年，后来在长春又念了6年书，当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30出头的中年了。所以东北是我的第二故乡，是我生命历程中重要的一个阶段。有时间是要慢慢地回味，细细地体味，认真地总结。

   但是今天出发的路并不顺，我、夫人和齐欣好不容易打上车，但是一上二环就碰上交通管制，只能在辅路上慢慢地爬行，从家到北京站竟然用了1个多小时。黄金复大哥已经在车站等候多时，昨天他加班吧我们6.22日聚会的光盘做好，今天送到火车站，让我们带到黑龙江。没有和黄大哥多说就进站上了车。到车上，孙骥、牛东生等都已经到了。9个人分为两个车厢，我们几个就在一起聊下乡的事情。聊一起经理的苦难，聊一起做的一些年轻人所做的鲁莽的事情。不觉就到了晚上。

    上海一行今天出来的也不顺，在上海飞机就晚点起飞，到哈尔滨已经5点40分左右，赶不上哈尔滨到宝泉岭的火车，又买了哈尔滨到佳木斯的火车。这样他们明天早上到佳木斯。在火车上又和丁平、刘超等联系明天接站的事情。这次返回名山，他们几位真是帮了很多忙，到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

                         2013年7月3日

耿元生

回名山之二—相见

    今天是7月6日。在火车上很早就醒了，看看表才两点多。看看窗外广袤的东北平原还在夜幕笼罩之下，但在东北方向天地连接的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随着火车的北行，地平线上的鱼肚白渐渐变成了橘红色，开始只是窄窄的一条，上边是碧蓝的天空，在碧蓝的天空上悬挂着一轮细细的、弯弯的月牙，是一个晨曦的美景。后来天边那橘红就象中国的水墨画一样向外侵染、向外扩散，天边已从一抹橘红演变成橘红一篇。4点钟左右火车到了绥化，天边的橘红也变成白色、蓝色，天边与天穹已浑然一体，天完全亮了。记得在下乡时，夏天在豆田里除草的时候也曾2-3点钟起来去除草，那是只是争着朦胧的睡眼到地里干活，只是想着尽快把那望不到头的豆垅尽快除完，谁有那闲情逸致去看那晨曦，去看那初升的旭日？

    上午10点钟左右到了佳木斯，来接站的一台车已经到了，等另外两台车到了已经11点了，丁平等前来接站。这样一起到一家粥铺简单吃了点中午饭，就一起往名山进发。一路多数是高速公路，和40多年前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砂石路形成鲜明的对照。到达名山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农场环境保护科的刘超、十五连的老职工郭真、薛树考、刘明显等都到宾馆门口前来迎接，分别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把我们当成亲人，远道来了还都前来迎接，真让我们感动。安排好房间后，和老职工一起到房间聊天，我给他们看了6.22聚会的个人照片以及为聚会所做的老照片集锦。这么多年不见了，还是有一些老职工当时认不出来了，他们对我们的一些人也认不出来了，毕竟30多年没有见面了。但是一说出名字大家都有恍然大悟、惊奇的感觉，都感觉三、四十年没见变化很大。晚上，农场宣传部的罗永占部长、农场环保科的刘超等请我们一行吃饭，边吃边聊。都感觉有说不完的话。晚饭后到街上看一看，场部的主街两侧的楼房都有照明，不同颜色的灯光，把名山农场的主路打扮得有几分迷人。在路北有一处名家园的露天广场，都是跳舞的人群，随着舞曲，男女老少都翩翩起舞，既锻炼了身体和活跃了生活。和我们在帐篷时一天就是无休止的政治学习已发生了深刻变化，时代的变化使人的生活更加多彩，更加幸福。

佳木斯火车站

和上海荒友会合

郑希树和刘明显来房间看望

唐荣来房间看望

在房间交谈

饭前合影



宣传部长罗永占致辞

环保科刘超

名山大街夜景

名山农场办公大楼夜

孙骥和郑龙军

耿元生

回名山之三—寻找青春的足迹

   今天是7月7日。 清晨4点钟左右就起床了，和牛东生一起到外边走一走，看看名山农场场部的街景。昨天晚上就在名山大道上走了走，今天早上到新团部的老街上、新的别墅区、楼房住宅区转了转。在老街上有新建的幼儿园，漂亮的外形、童趣式的设计预示着孩子们在这里能有一个快乐的同年。在老街上能够辨认出当年的建筑只有供销社了那排平房了，其他多已改成不同的商店、KTV歌厅等，已经难以从记忆中回忆起它们当年是什么部门的建筑了。到了别墅区，一栋一栋别墅错落有致，一栋别墅有300平米左右，一般住两户人家，当年我们一个班的郑希树和孩子就住在这给别墅区。后又到楼房居住区转了转，在路南的楼房去是一种类似欧式的风格的楼房去，楼房区的前边有一广场，也是职工歇栖娱乐的场所。在名山大道北侧的楼房去则是一排一排的平板楼，在后边的两座楼中还有没有拆完的平房，看来这里也有城中村或棚户区。

    去早饭的路上碰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孙洪麟老连长，尽管已经87岁的高龄，只能在轮椅上出来活动。但是头脑还很清楚，他还记得我，念叨起了郎益理、黄金复、史亚丽、黄道一等，老连长还记得你们，你们还记得孙连长吗？早饭后，我们乘车到我们生活过的十五连，没有到十五时经过了名山农场的科技园，这里曾是十五连的三号地，现在是科技园，进行水稻品种的对比实验、土肥对比实验、大棚瓜果的实验栽培。大家下车参观了科技园，品尝了科技园大棚中新鲜的黄瓜。

    从科技园出来沿着土路到了十五连，先到场院看看，当年的晒麦棚已经荡然无存，但是当年我们打的水泥场院还有，虽然已经坑洼不平但是鱼脊式的外形还清晰可见。现在已经堆放了一些杂物。晒麦场边上当年的粮囤已经不见了，但是水泥打的圆形粮囤地基还清晰可见。在场院我们曾经日夜奋战，翻晒新打下的小麦，我们曾扛着百多斤的麻袋经过三节跳把晒干的小麦归仓入囤。现如今，这里已经不种小麦，几乎都在种水稻。据同行的刘明显介绍，现在到了水稻的收获季节，粮商就来大田看稻谷的成色，谈好价钱，收割完粮商就直接把水稻拉走了，所以场院现在已经用不上了。从场院出来，没有多远就是当年的保养间，从外形上看，还是当年的扬子，大门山头上73-5.1的水泥字还清晰可见。据说现在在十五连承包土地的人还在利用它检修农机具。这是我们基建排40年前建造的最好的、现今保存最完好的房子了。40年后它还在使用，真为我们40年前的工作感到欣慰。后来又到了当年的宿舍区，但是当年的食堂、办公室、卫生室、多数的宿舍都已被拆除，已经成了玉米地。在玉米地中还有几座平房，其中一栋据刘明显说，就是当时我们的宿舍，但是我和蔡庆良等住的最西头的意见已经被拆除了。再往西还有老马号、老猪号的残留建筑。大家在这片残留的建筑面前追忆着当年的工作和生活，寻觅我们当年的足迹。随着城镇化的发展、随着新农村的建设，这些残留的建筑都会被拆除，到那时空拍连我们工作生活地方的痕迹也追寻不到了。

    从十五连出来，去往老团部，在车上大家静静地沉思，好像都在回味那段生活，在回想曾经走过的路。临近老团部，泥土路翻浆了。汽车无法继续前行，我们只能徒步去往老团部。老团部虽然人已经很少了，但许多当年的建筑还保留了下来，老团部的医院、供销社、老团部都还能辨认出来。老团部办公楼虽然部分已经塌落，但是整体外形还基本完好，红墙上“认真学习最高指示”、“坚决贯彻最高指示”的标语还依稀可见，保存了那个年代的特征，也说明这座办公落从文革后期就已经弃用，已经没有人管理了。这样的标语已经很少能够见到了。我们又到了老团部的江边，宽阔的黑龙江还是那样静静地流淌，只是我们这一段的江边修起了石质的江堤。我们曾在这里戏水玩耍，我们曾在这里向黑龙江游泳挑战，我们曾在这里沿着长长的跳板从船上挑煤，有的人曾从跳板中跌入江水中。这里有快乐的记忆也有痛苦的记忆。之后我们到了在北大荒的第一个落脚点-老水利队。路南我们曾经居住的羊圈没有了，路南当年新建的黄房子没有了，都已成了大片的玉米地（由于当年的水利队位于一个小的士高的小坡上，所以没有改造成稻田）。现在我们只能在苞米地里推算我们当年宿舍的位置。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立块牌子说明这是当年的水利队呢？看到我们到北大荒的第一站已经没有了踪迹，没有任何的标志大家都少有些遗憾。

    中午现在十五对所在的作业去的李书记和郑龙军请我们吃饭，大家有很高兴。这里中午的太阳还是炙热的，本来下午要休息一下的，可是2点钟左右老职工就陆续来到我们住的名山宾馆，一起叙说过去的经历，在询问另一些老职工、另一些知青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把那段经历记在心中，都在惦念着当年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好职工或知青，这段情缘是永远割不断的。晚上十五连老职工请我们吃饭，大家有在一起回忆着当年的往事，吃饭已是次要的，叙说当年则成了晚饭的主题。

新建的名山幼儿园

别墅式的家属区

老连长孙洪麟

邢宝章





田间绿树影印的公路

为稻田修建的水渠

十五连三号地方建立的科技园

在科技园大棚中采摘黄瓜

当年我们修建的场院

当年修建从场院粮囤的地基

在修理间前的合影

已经残破的当年的宿舍

这就是当年的十五连食堂旧址

沿着田间小路去寻觅青春的足迹

老团部的供销社

泥泞的土路使我们只能徒步前行

文化大革命的标语仍清晰可见

郑雅达在老团部江边





















在老团部江边合个影

老水利队已经荡然无存

老水利队旧址前合个影








以下照片中的老职工你还能认出几个？

耿元生

回名山之四—名山脚下和答谢

    今天是7月8日。按计划今天到名山游玩。但是乘车刚到名山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只能冒雨游览。车停在名山岛的江岸边。下乡时只是和同学李树仁等几位朋友曾坐小船到过名山到，那是没有人住、没有景点也没有收费，但是处于反修前线所以很少有船能到达名山到。现在从江边到名山到修了一座桥，可以直接步行到小岛上。据说岛上修了一座庙，建了个望江亭。所以现在已经收费，并且60岁以上也不减半。征求意见后都不想去参观。这样我们就沿着黑龙江冒着雨一路看雨中的江景。在江边许多地方都修建了中俄界江的石碑，供游人留影留念。昨天王宝珠和郑雅达就联系了名山派出所的，今天答应让我们乘船游览黑龙江。因为有雨，公安的小艇很小有为我们联系了一艘边防的船只，我们分别乘坐公安的快艇和公安的快艇在黑龙江中转了一圈，因为有雨只看到朦胧的江、两岸黛色的山。能在黑龙江上转一圈已经很不错了。名山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名山脚下面粉厂和边防站，那时连队都要到面粉厂去拉粮，所以常去面粉厂。但都是装了面粉就走，从没有到江边去看一看，偶尔和边防连打场练球，也是打完球就走。这次才真正到名山脚下去看看流经这里的黑龙江的容貌，稍有遗憾的就是只见到了雨中朦胧的黑龙江。中午在名山吃午饭，想吃一点江鱼，说来也巧饭店早上刚经来一条100来斤的鳇鱼，据说这么大的鳇鱼已经很少了，所以尽管150元一斤，大家还是要尝尝鲜美的江鱼。饭间和饭店老板说起我们下乡时十五连曾经买过一条千斤以上的大鳇鱼，他说现在已经根本见不到那么大的鳇鱼了。他说你们有福气，平时都很少有这么大的鳇鱼。看来我们还是有口福的。

    下午先到六连去看望吕春富副连长，78岁了还在家种点园子，外出活动活动，真希望他们能健康长寿。之后去看了看晚上请老职工吃饭的饭店，安排了有关的事情。5点半老职工陆续都到了，现在宾馆门前一起合了影，之后到饭店一起吃饭。饭前先让老职工在我们的十五连旗上签了名，这样我们的旗帜上已经签满了知青和老职工的名字。会餐开始我先代表这次回来的知青简单说了几句。饭间大家一起聊过去一起工作的事情，了解其他老职工和知青的情况。饭间，女知青唱了一曲改了词的女生小合唱，抒发了对往事的回忆。上海的严万山表演了口琴独奏又唱了一曲歌。张海的姑娘也唱了一曲延安窑洞来了北京娃，郑希树也唱了一段京戏选段。后来把我们从北京和上海带来的小礼品送给了老职工。今天的聚会应该是比较圆满的。晚饭后到郑希树家，原来想借他家的网络上上网，把这两天的日记和照片传上去，但是他家的网络要密码，老郑也不知道，所以也没有上成。就和郑希树一起聊了聊。回到房间，刘来顺在就一直聊，一直聊到快12点。









































名山岛近景

名山到远景

我们乘坐的巡逻艇

烟雨朦胧中的名山

看望吕春富

我们中午吃的大鳇鱼









和吕春富合影

老耿也来合影了

在我们的连旗上签名









































席间的女生小合唱

投入地指挥

开怀畅饮

严万上的独唱

严万山演奏口琴独奏

耿元生

回名山之五—黑龙江小三峡游览

    今天是7月9日。早饭后从名山农场出发，沿到萝北的公路到石灰窑向北西方向拐入小路，行驶约70km到了黑龙江支流的一条小支流，是一个小峡谷，我们买了门票沿峡谷的小路顺流而下，峡谷两侧是茂密的树林，有红松、椴树、白松等各种树木，是一片杂木林。阳光只能通过茂密的树丛照到身上点点阳光。一条小河从峡谷中穿过，在几处陡坎处形成了落差有1米多的小瀑布，小路时而在小河的东侧，时而在小河的西侧，几座小桥跨过小河把下路衔接起来，小桥有吊桥、有拱式桥、有满水桥，使路途添了几分情趣。溪谷两侧的丛林，流水加绿树，增加了负氧离子，真是一个天然的氧吧。这条路有10路，韩德金尽管身体不好走路有些不方便，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被大家称为这次穿越峡谷的好汉。穿过峡谷我们乘车到了太平沟，租用了一条游船顺黑龙江到金满峡游览了一圈。沿着黑龙江自上游往下游有金龙峡、金凤峡和金满峡，被称为黑龙江的小三峡。在黑龙江上乘船游览别有一番风趣，一侧是俄罗斯，一侧是我们的家园，两侧都是绿树覆盖的青山，不时有一艘中方的船只或俄方的船只从江中驶过，真有都在青山绿水中的感觉。青山上是碧蓝的苍穹，天是蓝蓝的，一些白云点缀在蓝天之中，而在江水中倒影着青山和白云，仿佛是一卷令人心旷神怡的山水画，让人心情愉悦，让人回归了自然。

    中午在太平沟林场吃了饭，饭前把到俄罗斯旅游的注意事项简单说了说。饭后又到黄金古镇看了看，都是现在仿建的，没有真正的古迹。但是显示这里是清王朝是重要的采砂金的场所之一。回到名山宾馆后，简单收拾一下，和几个老职工聊一聊。后一阵暴雨突然而降，电也停了，我们就在房间聊天。之后一起到贾老师家吃饺子，一边吃一边聊，回到宾馆也不早了。



























多么兰的天多么白的云










是俄罗斯老妇人吗？

多么浪漫啊

耿元生

回名山之六—告别     今天是7月10日。早上就从名山农场出发。5点钟刚刚起床就听说一些老职工已经到宾馆门口来送行。赶紧洗漱、收拾后就到宾馆门口和老职工告别。大家纷纷握手告别，老职工要我们再次回来看望这片生活战斗多的热土，我们邀请他们到北京、上海去游玩。说到过去的情谊，想到今天的分离是不是最后的相见，一些老职工已经哭了，我们这次来的当年的知青有的也流下了泪水。但是相聚永远是短暂的，总有分别的一刻，可是我们的情谊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我们都期望着能再次相聚。6点15分我们的车缓缓地启动了，车下是老职工含着热泪的挥手送别，车窗内是我们一行满怀惜别的挥手。再见了名山！再见了一起奋斗过的老职工！     后乘车到了佳木斯，办好手续在长途车站等待。中午12点20分乘坐佳木斯-绥芬河的长途车，下午5点半左右达到了绥芬河。

宋宝安

回访名山，收获颇丰。

老土豆

元生的文字和图片记录很详细，想起土豆回去的历历场景。
再回名山，就是第十一回了。
最不愿意再现的场景就是“告别”，可咋办呢？终有一别。

张博览

人看咱们咱看人，
魂牵梦忆梦牵魂。
岁月祭奠祭月岁，
轮回往事往回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