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步履蹒跚时

冯绪杰

待到步履瞒珊时

冯绪杰

   寒风盘旋在春节后京城的上空，恬淡的宁静再次消失，重新回到了拥堵、喧嚣的世界。步履匆匆的行人们伴随着雾霾艰难前行，一眼望去，寒冷伴杂着更加寒冷的心情，整个街道、房屋、树木、有些飘忽，令人心情浮躁。诺大的节后京城重新恢复了如潮的人流，如海的车辆。谁也不会在意古人所说的“京城居大不易，米珠薪贵”，仿佛这里是有志人群的淘金窟。驾车的“路怒症患者们”总在演绎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争抢大戏。今年冬天雪不多，大都市里为衣食奔波的人们谁也不愿意进入一个多雪的冬天。前几天气象专家们还在说：进入暖冬时代了。如今最不可靠就是专家言。其实冬天京城的雪景挺好的。古人冬雪有三候之说：一候虹藏不见，二候天气上升地气下降，三候闭塞而成冬。似乎是指北方而言。这个季节没有了“七月彩虹悬于天”的美景，也不见了“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浪漫，有的却是“玉蝶”纷飞落地即化的神秘。起码雪后的雾霾消失了。白雪在我心中似乎是奢望。

    一进入花甲，总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期盼真正退下来的日子，享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种闲云野鹤的潇洒，含饴弄孙的快乐，至爱亲朋举杯交错的忘乎所以。也期盼站在“好望角”融入海天一色的壮观里，假若能遇到大仲马笔下“水手星巴德”一定要与他喝上一杯。梦想体验撒哈拉大沙漠的风貌，面对埃及金字塔顶礼膜拜，盼望去聆听雨果笔下的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探寻亚马逊雨林的神秘，很想沿着古丝绸之路寻找消失了的“匈奴人”，体验法兰西的浪漫和亨利三世断头台的惊悚。手捧着祖父的译著《马可波罗行纪》拜访作者的故乡，如果能站在伯父笔下《澜沧江畔蝴蝶会》的澜沧江边观看彩蝶纷飞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莫大荣幸。其实这一切能否做到？真的不知道，想总比不想好。

   有朋友问我：退下后何以打发时光？我答：出则游历，入则读书。游历受到季节气候、体力的影响能否成行不得而知，读书乃四季皆可的享受之乐事也。莎士比亚曾说：“书是全世界的营养品，生活里没有书，就好像没有阳光”没有阳光的生命，是沉闷的乏味的。我从小喜欢读书却不求甚解，遇到令人沮丧的年代去怨天尤人也不可取，好在那个年代只有十年。再读书时猎奇的需求比获取知识的成分要多，书目杂乱无章，阅读一目十行，囫囵吞枣，无法进入文学殿堂怨不得他人。职场几十年喜欢的只有两件事，听京剧和阅读，其他的任何工作只是谋生的手段而已，当不得真。我对京剧的曲目、行当和京剧的大家如数家珍，每出京剧都是一个历史故事，说它是国粹一点也不过分。除了从不粉墨登场，也算半个票友。至于读书“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当为座右铭。我曾在一篇小文《读书自有……》里写道“一直梦想自己能有一间书房，梦想的书房中，一张红木桌，案上文房四宝皆备，一盏橘黄的瓜灯泛着幽幽的烛光，摆满明清陶瓷、烟壶、玉石雕的博古架，填满线装书的雕花纹书柜。书香、墨香、茶香，香气环绕的书房，最是清新淡雅，墙上挂一张古琴，桌上一两件惹眼的工艺品，都在渲染着书房的艺术气质，这样古色古香的书房，或许还有红袖添香，这也许只存于我的幻想中”，可笑的布尔乔亚之心彰显无疑。读书人也有虚荣心，古人说“书林休闲，既得补益，又得乐趣”“书林朋友多，读未见书，如得良友，读已见书，如逢故人”。年轻时读书少，年老了似乎有些读不进去，什么“良友、故人”的，在我看来，只有读得进去和读不进去的。“捧书而读，物我两忘，悠悠然，如入庄周梦境”真是个“唯有吟哦殊不倦，始知文字乐无穷”。一本书年轻与年老的读后，结论完全不同，也许就是与境遇有关。古人曾说“读书死，死读书，读书读死，不如不读书”道理深刻。

    休闲之暇，倚坐在窗前，一杯清茶一支烟一本书，无限惬意。古典的、现代的、国外的，与古人、名人进行心灵交流，各自不同的内容，欢聚畅谈，滋我肺腑，快我胸臆，热可当扇，寒可当裘。忘饥、忘渴、忘孤独、忘荣、忘辱、忘忧愁。天地日月，尽在书中。难怪古人有“书味在胸中，甘于饮陈酒”之感慨。这几句话说的自己都觉得有些酸文假醋。其实，咱这辈子书生没做成，书生的酸气却受感染，喜读者不一定要做书生，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年老了多读些书有益于健康，起码离老年痴呆远些。

   说到游历却有些心虚。欣赏徐霞客游历名山大川的壮举，赞叹其饮如琼浆的文字。徐霞客二十二岁出游，咱六十二岁还在为五斗米折腰，“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已经有些步履蹒跚的我深感惭愧。小时候学过一篇《劝学》“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已，不为，则易者亦难矣……”古人可会劝人了，“字字是真理，句句闪金光”可惜他们忘了“身体力行”四个字。古之大侠一驴一剑一蓑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唯独没有书本。一代大儒吕留良读书多，可落个“文字冤狱”的苦主。咱已经到了步履蹒跚时，学不动武功，舞不动剑。只会读书却不能言，言多语失是惯例。既然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那就学学鲁迅先生“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其实鲁迅先生比现代文人幸福多了，他老人家拿着政府给的高额薪水，骂着执zheng dang，不是我辈的楷模。絮絮叨叨的小文章好像与题目不符，随他吧。
                                                                          2015年2月

宋宝安

捥进篮里都是菜，得开怀处且开怀。
好！

张博览

步履蹒跚心淡定，
忘却曾经没有梦。
潇洒怡情品茗酒，
漫游四海寻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