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味儿与津味儿

冯绪杰

京味儿与津味儿

冯绪杰

    老年间坊间的调侃：“京油子、卫嘴子”。这句话道出了北京和天津两座城市不同的民俗文化底蕴。老北京人能言善侃，无论三教九流，还是耄耋耆老，说起北京城里的古往今来、天文地理、领导人的生活秘闻，那都头头是道，绝对自以为是的“独家秘闻”且侃资广泛、信手拈来。天津人也没闲这，他们不像北京人那样浑身上下都是嘴，他们喜欢唱。老年间吃开口饭的天津人居首。北京人有谁也不服的爷劲儿，天津人也有爱较劲的传统。但论起唱功来，北京人面对天津人似乎就牛不起来了。天津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谁不会唱上几段？电视京剧大赛那个号称自己是“著名小孩”的刘小原一段“大雪飘，扑人面…..”倾倒全国无数观众，谁人不服？其实，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咱不懂京、津民俗文化的内涵，但多少秉承了京城胡侃的衣钵，只是为了凑热闹。

   据说京、津两地多为中原汉族与契丹和女真人混血后裔。明成祖朱棣曾从安徽调遣数万士兵驻守天津卫，北京城将天津依偎屏障，那时的天津大部分居民又糅合了安徽人血统。京、津两地相互依存，其民间文化相辅相成，也有碰撞。说来奇怪，几百年的时代变迁，几百年的政治风起云涌，天津既没有像上海那样被洋化的特色鲜明，也没有像北京那样被政治化的霸气十足，只是有些“隔色”的留守固有的特色文化。在现代城市文明格局里，一个日益开放和多元的世界中，就首都而言，天津早就失去其军事屏障以及经济附属的作用。曾经在洋务运动中，天津曾引以为豪的漕运、洋务、通商、开埠都失去赖以生存的基础和意义。于是，一切风光都如过跟烟云，天津依然是个有水陆码头的城市，直辖市的地位似乎也没有让他的百姓享受到京城的经济待遇。但，天津的房价、物价比北京便宜不少。北京人周末到天津茶馆听相声，寻求心理慰籍，去戏院享受京剧裘派名角康万生“一口怒气冲天外，大骂唐童小奴才……”余音绕梁、美不胜收的《锁五龙》，同时品尝传说中的“嘎巴菜”。天津人乘坐城际列车半小时就能游览北京奥运场馆、去皇家园林寻幽探古，喝一碗历史悠久的“豆汁”清消解暑,好喝不好喝另当别论。京城年轻人的婚宴放到天津举行，交通便利，价格便宜。京、津时空距离的缩短，为两地市民提供了多元文化享受，城市之间人文交流与融合频繁热络。也偶有例外，北京与天津的足球历来火爆，自甲A时期泰达守门员施连志飞踹国安的高峰，两地球迷便结下了“梁子”，场上球迷针尖对麦芒般的各领风骚，北京球迷山呼海啸般的京骂固然可恶，但天津的球迷也不是省油的灯。有趣的是，他们场下却能推杯换盏。　

   天津人的性格充满多样性，他们沿袭、固守这老辈儿遗留下的传统，同时却对先进的事物充满着好奇和追求。在北京，人们喜欢正南正北的房子，据说在天津朝向东南甚至西南的房子却受到青睐，究其原因，主要源于海河对这座城市的影响，跟北京人喜欢山一样，天津人乐水，只有水景的小区住宅才称得上好。外地开发商进入天津，往往根据当地特色，在建设期间以当地人的朝向喜好因地制宜地进行开发。北京人嘴贫，天津人嘴也不善，但具体谁更能侃就不一定了吧。不过相声曲艺界的人一般都得在天津红了再敢闯江湖。因为天津人曲艺赏读能力水平较高。能让他们满意了，在别的地方就应该能走红，如同马三立老先生一句：“逗你玩”红遍大江南北一样。您瞧，如今在京城成名立万的德云社掌门、天津人郭德纲，当年被侯跃文收为徒，爷俩也曾到天津拜码头，以求得认可。郭德纲后来的所谓“三俗”曾搅得曲艺界“周天寒彻”。天津相声、大鼓等一些表现形式，最大的特色便是市井气浓，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容易从琐碎的生活小事里挖掘平民的幽默和乐趣。也许是大风大浪中的大彻大悟，也许是风雨过后的平淡从容，天津人更容易乐知天命，喜欢笑对人生。在满口跑舌头的嬉笑怒骂里，蕴藏着许多生活智慧和人生感悟。市井百相，人生百态，都会被有心而细腻的天津人捕捉到，并加以艺术地放大，然后，一个个津味十足的笑话便诞生了。他们爱开自己的玩笑，而且会和你一起笑，或畅意的，或会心的，一笑之中，开掘了生活的无穷底蕴，咀嚼着人生的百般滋味。

   母亲出生在天津，当年住在黄家花园。她老人家生前总是絮絮不止的念叨：小白楼的美味，清清的海河水，以前的麻花没有现在的个儿大，三十年代大水淹没天津城的街道以及她童年轶事。我在黑土地屯垦时也相识不少天津知青，听他们的口语：“你介四嘎嘛”，心中却在回应：“你丫说什么呢”。京城文化与天津文化既有相同也有碰撞。北京人的特点是：强烈的政治责任感，述而不作的官派作风，自大的围城情结。北京一直是最高权力中心的所在地，北京人的政治敏感性似乎比其他地方人要高。“敢说”是指北京人敢于批评时政，他们在聊天时不怕犯忌，似乎国家领导人都是他们的街坊，他们关心时政，关心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历史上北京成为多次大规模群众运动的策源地的原因就在此。北京自打成为定鼎之地后，便成为达官显贵云集之所，有调侃说:天上掉块石头砸死十个人，其中有六个处长两个局长两个总经理，官多的结果。多少年来潜移默化的官场习气渗透京城的各个角落，平头百姓也会打打官腔，古人云：“宰相家人七品官”何况天子脚下？老北京人说话带着官腔，走路踱着方步，你就不能不相信上述的江湖传言。北京人自命清高、轻商鄙利，在他们的观念中，挣不挣钱不重要，尊严和体面高于一切。《茶馆》那句台词：“想当年我祖上从龙入关时……,这是圣上赏的马挂儿”就是真实的写照。历史上北方的少数民族多次入主中原，造成了多次民族大迁徙和大融合，他们对北京文化的影响有目共睹，北京曾经是“城的世界”，这些坚固的城墙阻挡了外敌入侵的同时，也阻碍了人们与外界的联系，造成了一种封闭的文化心态。京城作为权力中心，京城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造成了他们盲目自大的心理和固步自封，北京人之所以成为北京人，因为他们一直生活在中国最大的围城里。如今外阜人群蜂拥进入京城，给当地居民带来的文化冲击无与伦比。

   天津是北京的近邻，民风有相近也有相悖，文化有相融也有不同，要看你站在什么角度。天津人随和、爱面子、知足常乐、团结，优点多多。天津人的性格与北京人有许多相似之处，当年在黑土地认识的许多天津战友们的行为举止均表现出喜欢正大光明处事，讨厌拐弯抹角儿的磨叽，行事仗义不排外，认为相识就是缘分，喜欢抱团的相互帮助，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不斤斤计较，有很好的包容性。

   天津人把钱看得较轻，讨厌斤斤计较的人，“嘛钱不钱的，乐呵乐呵得了”性情的写照，好处是；包容性大，易于合作，不足之处是；经商处世不合规范。天津人有挥洒不尽的热情，往往一点小事，就能激发他们满腔的热情。天津人爱面子，别人随便一声夸赞甚至是奉承，都能让天津人感到脸上有光彩，都能感动得天津人把心掏出来。天津人淳朴热情，或许思想还有些保守，如果你据此认为天津人胆小怕事，那可就错了。据天津的一些方志上记载：天津是个五方杂处的地方，民风彪悍，好勇斗狠。天津人性格憨直刚烈、勇敢，团结。历史上曾经两次对倭寇的战争几乎全部由天津这个小小的地方支持，包括大米，大炮，军人。

   天津虽然不富足，距离小康社会或许尚有些距离，但是在我的眼中，天津人活得很实惠，活得很滋润。他们不喜欢干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愿想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他们与世无争，悠然自得。他们或许有些迂腐，但也很可爱。

   天津的海河水养育了一大群嗓音清亮的人，唱戏的、唱歌的无法细数。据说就要建立京、津、冀大经济圈了，我想；如果把京津冀的民俗文化也同化成一体，那成什么景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成了传说。京味儿、津味儿是写给我那些当年的战友们，天津朋友若不高兴，咱就先鞠躬敬礼。记得小时候的一首童谣：到了天津卫，啥也没学会，学会了开汽车，压死二百多……。

                             2014年10月

石予民

    绪杰善于观察思考，琢磨得挺透。文革串连去过不少城市，北京、南京、杭州、南昌、长沙、武汉、兰州、广州、桂林、贵阳、重庆、成都、西安、沈阳、大连，以后下乡回上海探亲经过哈尔滨、长春、天津、济南等，和现在报团旅游一样，一座城市待不了几天。感觉那时的城市有特点有个性，短短几天甚至走一圈就能体会到，现在不行，城市千篇一律，失去了特色，仅仅建筑、街道就能品出不同的韵味。如成都、重庆，当年绝对不同，除了方言。

石予民

妄议把北京人憋得够呛。

石予民

北京饭局：高潮永远是小道消息

律政观察  壹说  6天前

来源：律政观察 ID：zhengfadushuhui

北京，中国的首都，别号帝都。北京人自古就是天子脚下，见多识广。
谚语有云：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高官巨贾的城市社交生活里自然少不了饭局。

饭局时间通常都在晚上，但不一定在周末。不到6点半，一般是不会有人到餐厅的，因为大家都堵在路上。现如今，饭局的餐厅不一定要大，但要私密，最好是一天就一桌，不让点菜的私房菜馆；或者是隐藏在公园里，曲径通幽的前清王府。

主角一般都是最后一个到，就算早了也要给先到的打电话：“都谁到了啊？我刚开完会…”对方就会说：“还差谁谁，您快到了吧？”，或者是“都到了，就等您了啦…”，但是主角知道可能大部分都还堵在二环上呢。

主角一定要打几个电话明确大家都到了之后，方才踩着点进来，时间要拿捏到即有公务繁忙、姗姗来迟的感觉，又不会让大家等得意兴阑珊、想拂袖而去。如果实在有人因为堵车真的迟到，一般都是主角抄起电话来说：“你丫怎么还没来，就差你了啊！”

北京饭局的开始，谁坐在主位上往往要费一番周折，一般的时候，大家会请职务最高的人坐，虽然这个位置在其他地方通常是要负责埋单的。而这时候最高职务的人也会推辞一下，在大家的一再坚持下，他往往半推半就的坐下，然后说一句：“那今天我就埋单了啊”，众人哈哈一笑。意思就是当然不会让他埋单。

主位的左右手边大多是职务次一级或特约来陪酒美女的位置，其余的人如果主位没有特殊指定，就差不多坐下了。菜上酒满，主角都会说上几句，基本的套路是：“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大家了，在一起聚聚”之类，要是主角什么也不说，客人会催他说上两句，然后酒宴正式开始。主角还要介绍一下第一次见面的客人。

北京的酒局很少有全是生人的，多以熟人为主，间或有几个生面孔。介绍客人和之后喝酒聊天称呼人的时候，有一个原则，局长以下的人一般称姓和职务，比如王处长、张科长；局长以上的要称呼名字和职务，比如晓明局长等，如果一旦提到中央的领导，则只称呼名字，不带姓。

说的时候语速要流利，表情要淡定，其实这并证明不了他和锦/涛、家/宝有多熟悉。对最高级的政治场所也都有特定的简称，比如中 /南海称“海里”、玉 /泉山称“山里”、发改委称“委里”、公安部称“部里”等。

北京的饭局一般都是以叙旧和拉家常开始，以分享内部消息为高潮，以争着埋单而结束。

开始喝酒，主角要先敬酒。一般大家要一起喝三杯，然后从主角左手边的人开始，每人提一杯酒，这时候一般不聊天。三杯之后才进入自由组合阶段，也就散打阶段，谁与谁好，谁与谁有故事，就可单敬了……

北京有着上千年的酒文化，博大精深。既有善饮的豪爽之辈，也有用白开水敬酒别人不敢识破的高人。在最讲究的北京酒桌上，一般只喝两种白酒：茅台和二锅头，正式的商务局多喝茅台，以示尊贵。

朋友之间，尤其是吃涮羊肉的时候，不管你是封疆大吏还是身价亿万的老板，都可以喝二锅头。这是一种北京特有的豪爽，表达的是一种对老北京文化的留恋和对酒无条件的真爱。

北京是首善之区，喝酒也一样礼数繁多，非常文明。不管是老朋友还是新朋友的，一推一杯，讲究杯杯见底。几个回合下来，就有人要高了，赶紧提议：留点，留点……半开，半开。敬酒的便说：“要不您随意，我干了？”，这时，又开始有人“下来敬酒”了。所谓“下来敬酒”，就是端起酒杯起身到朋友面前敬酒，这样的礼遇是高规格的，没有人能够拒绝，于是，酒又是海喝了一通。

北京饭局与其他地方最重要的不同之处就是，一般都有一个分享内部消息的环节，世界局势、股市内幕、海里动态和明星新闻都是很好的题材，而且越有轰动效应的事情要越要说的轻描淡写、如数家珍，一般主角都会说：“前几天我和某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丫刚从海里开完会如何如何……”

北京的饭局，喝酒一般讲究总量控制。通常喝白酒到最高境界的局，有一个非常科学的计算方法：N-1，就是十个人喝九瓶、九个人喝八瓶,以此类推。白酒喝到位后，视在座人的情况，有喜欢喝啤酒的就要开几支啤酒，不喜欢掺酒的就再继续喝点白酒。

如此这般，大家的酒就喝得差不多了。于是，第一次见面的就开始加微信，柤互盘盘道！一方问：“您在哪啊？”，对方回答“我是某某单位或公司的”，一般马上有人会接上：“哎呦，那您该认识谁谁啊？”，“可不，我们熟着呢”。

这种对话一出现，感情的小火苗立马极速升温。然后就顺便约约下次聚会的时间，你兄我弟相见恨晚，握住的手紧紧不放，拥抱起来如胶似漆，文艺一点的饭局此时还会有来宾即兴的才艺演出，比如京剧或者民歌的清唱、甚至有现场的魔术或者书法表演……

再过一阵，就会有人问：“今天差不多了吧”。主角立马适时的宣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今天先到这，各位杯中酒吧！喝完都别自己开车啊，没带司机的一定叫代驾！” 比较嗨的局最后还有直接用分酒器干杯的环节，俗称“拎壶冲”。凡此种种，都充分表现了北京真正的城市精神乃是“局气、厚道、牛逼、有面儿”。

之后，大家起身穿衣、拎包、拿手机、跟服务员要停车票……，出得门外，又是一番握手、拥抱，十八里相送，难舍难分。一群摇摇晃晃的身影在灯火阑珊里渐行渐远……

难怪曾经有个深圳的朋友，在北京出差，待了七天，喝了七天，离开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北京的大干部和牛逼人太多了。下次打死我，我也不敢和北京人吹牛逼了。

宋宝安

京油子卫嘴子，下面还有呢，保定净出狗腿子。

黄成兴

北京Pk天津各有特色，半斤八两。文章耐看，生动灵光。

张博览

妙论京津京论妙，
道法自然自法道。
善饮久之久饮善，
笑谈随意随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