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绿水蓝天 于 2013-4-2 09:05 编辑
战场的硝烟,就意味着流血和牺牲,而既没有战场也没有硝烟,就没有流血牺牲了?对一个医务工作者来说事情完全不一样。 1970年北大荒的晚秋,大地一片萧瑟。和往常的晚间一样,我们在科室学习着,忽然听见门诊部的大厅里有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喊:“赶快做准备,一连翻车啦,二十多人摔伤了,我们已经派汽车接伤员,马上就到!”他是军务股的参谋,显得非常急迫。我从科室跑出来找到队长告诉此事,于队长马上给一连打电话,问有多少伤员重不重?一连说:“晚上收工时大拖车拉着二十来人往回返,在小桥上,车从桥上翻到桥下去了,人都被三台汽车拉住了,死活多少不知道。”于队长放下电话,让我到宿舍喊一声,六十多名知青急促的开门,随着往外跑,还有人问出什么事啦,我们已经习惯了,一出事都会到自己的科室待命。招呼几位知青,到家属区把有关人员叫来,要快!于队长说着。 仲队长,刘队长也赶来了,进行分工,病房在护士长的领导下很快安排好23张床位。我们卫生队只有120张床位,一下子来二十名伤员实在招架不住,一切都来不及伤员马上就到。病房里安排就绪,我们也习惯了,这次比往常多就是了。 安排刚停,卫生队门前有汽车声,随之就听到呻吟声,哭骂声,叫喊声乱成一片,我们立刻都跑上前,抬着的,吊着胳臂的,一拐一瘸的,扶着的,背着的,一起涌进大厅,尽管我们安排好也是很乱,刘队长喊男的这边女的那边,好像没人听到似地,乱成一团。 伤员安置好了,共有19名伤员,初步检查有三名骨折的,有9名软组织挫伤,有一位下颌骨折的伤员,他喊的最亮:我活不了啦,快救救我,痛呵!我们忙碌着测血压,拍X片,冲洗伤口。有一位女伤员始终一声不响的躺在病床上,未引起注意,只见她在灯光下面色苍白有面部微汗,脉搏细弱,腹部有浊音,血压40/10mmhg,有出血!她是第一位推进手术室的。而喊的最响亮的只能等下一位了,有的在处置室进行包扎。 卫生队只有两名外科医生,多亏了有哈尔滨兵团的实习生一起做手术。一片吵杂声,原来是有几十名输血的同志,都争先恐后的要献血,卫生队的门厅本来不大,几十人进来就显得特乱,没办法。于队长给这位女孩子进行手术,她的腹腔积血很多,是脾破裂,当时把脾摘除了,伤员马上血压升上来了,检查后别无出血点,伤情稳定,清洗腹腔后关腹,送回病房。第二位是喊的最亮的,第三位,第四位……忙碌了一夜,新的一天开始了。这时血红的太阳已经在北大荒广阔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来。卫生队静下来了,各科室里安静下来,几位在那里待命的和衣而睡战友们被“开饭了”的喊声惊醒。 吃完早饭,以驱散一夜的疲劳。药局主任说:还有点战争的味道。她是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兵,于队长说:“你还想打仗呀,到珍宝岛去。” 没有硝烟的岁月,人们的生活是平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