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过去的真是快啊!从1969 年6月正式离开我上了5年学的上海解放中学(其实除了66至69年文革动乱,真正上学也就2年不到——64年秋至66年5月)而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至今已过去49年了。我跟老师们的实际接触其实并不多,一般也就是上、下课和操场活动,但老师们许多优秀的品质和有情有艺,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蔡校长,40多岁的年纪,中等、略瘦的身材,浓眉大眼,嘴唇上留着一片小胡须,见人常面带微笑。你若跟他打招呼,他必定会还你一个礼:“你好!” 蔡校长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我们经常会在教学楼的橱窗里,见到他手书的各种通知和对工作的一些安排等。蔡校长的字,清秀、流畅,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具有一定功底,并且做事很认真的人写的。 语文教研组有几位老师,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们个个都很有才华。王学银老师是15班(?)的班主任,也教我们17班。他教课认真,朗读声情并茂,对课文重点的讲解也很透彻。他对我们的要求也比较严——既要理解,最好也要能背下来。记得有一次他在课堂上抽查学生背课(江姐在狱中受刑的一段?)竟抽到了我。我从未被老师抽中过,一下子心中变得很慌乱,因为刚才还在底下做过小动作……课堂里安静极了,同学们都拿眼光看着我。我慢慢地站起来,定了定神——前面稍有点紧张,后面平静了,终于顺利地将这一段课文背了下来。王老师听后,轻轻说了声“可以,95分”,然后在蓝皮大本子上记了下来。下课了,有同学对我说:“我们看你好紧张啊!你站起来时腿都在抖!还好,你全背下来了。”我说:”怎么没给100分呢?”同学们立即说:“95分就是最高分了,背书没有100分。”我一听,心里才美滋滋起来。 周良正老师的语文功底和口才都很好,特擅于讲故事。因而但凡学校开大会,有时为调节气氛便会请周老师给大家讲一段故事。周老师不负众望,说来就来并倾情投入,其抑扬顿挫和关键时无声胜有声的技巧又运用得非常到位,常博得大家的一片掌声! 马建业老师是组长。我没听过他讲课;但想,他一定是位水平超群的老师,否则怎会在这人才济济的老师群里当上组长呢?我见识他另一方面的水平,是在看了他写的大字报和代表校革会写的各种通知、布告等,其字句的精炼和到位让我佩服!更让我佩服的是:他那一手既秀丽、端庄又大气的毛笔字——让所有看的人都无不为之赞叹!
数学教研组的老师们,我了解得就更少了。印象中他们都较专注于自己的业务并且教学很认真。有一次,我还是发现了组长、也是教我们班课的李岱老师另一方面的才华。那是李老师用他那独特的带有一点篆体、字体略长的毛笔字,写了一首三段式的七言诗(内容记不住了)贴在了三楼休息室靠窗的一面墙上,当时我就直觉这种字体非常好看——别具一格,又给人以美的感受!李老师教课非常认真,每堂课都是边讲边迅速地写着板书(生怕学生们理解得不是很清楚 ),有时甚至写满二、三大黑板。谁知,他以后竟被拖进了“牛棚”……几十年后——2010年9月的教师节,我只身去南湖职校(该校由解放中学和另一职业学校合建属国家级重点)拜访原解放中学的老师们(他们在这一天都从四面八方来此开庆祝会并领取500元慰问金)得知:李老师已病逝多年了!我真是非常痛惜并深深地怀念他!
体育教研组的老师们,我最熟悉了。他们个个,我都能说得出其名字和特长。 组长沈云琦老师(后发展入党),擅打篮球,因平时太忙,我们很少见他在操场上打篮球。但在和其他学校体育老师们的篮球比赛中,我们就可以一睹他的风采了!他跑动甚是灵活、迅速,投篮准确,还身兼教练负责场上的绝妙指挥而尽显智勇! 骈柏禄老师是教我们班体育课的。他排球打得最好。如有和外校体育老师们的排球比赛,他必定是场上的主力兼指挥。让人想不到的是,他打篮球的技术竟也是相当了得。记得他头一次给我们上课,手持篮球,说:投篮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直接将球投进篮框里,说完一投球,球进了篮框;一种是碰了篮板后再进去,说完又投一球,球果然碰了篮板后再进了框里!当时,我们每个人真是看呆了,也佩服极了:先说后投,万一投不进怎么办?而果然都进了,又印证了骈老师优秀、过硬的投篮技巧!骈老师在因下雨而给我们讲故事时也很能抓人心——让你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路子一直往下听,并因其中情节的紧张而不敢分一点神!几十年后,我有幸在南湖职校再见到他时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比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略矮了一点,头发也略有点花白。他告诉我今年已经74岁了,现住浦东。我跟他聊起他给我们上第一节课作投篮示范的情节时,他好像也仍记得,并会心地笑了。他还向我介绍了在身边的沈志斌老师,说:“这就是小包头——还记得吧……”又带我进会场去见了另外几位体育老师。 汤正善老师乒乓球打得最好,学校里没人是他的对手。但他打篮球也是相当地好!我们在操场上,经常会看到他和语文老师曾祝庭俩轮番地在球架下秀球技:原地投篮、跑步上篮或各种花式投篮——都是那么地动作娴熟并投篮准确,让所有围观的人既大饱眼福又深深地佩服! 沙晋宏老师身体最棒!你看他那浑身发达的肌肉都一块块骄傲地向外鼓着。他擅长踢足球。因而若有足球活动,那在场上四处奔跑兼指挥,抓住机会又及时给球员做指导的必定是他。别看沙老师身材魁梧,肌肉发达,但其女朋友可是长得十分的文静和秀丽哦!我曾在食堂吃饭时见过一次:白皙的皮肤,秀丽的五官,戴一副镶金丝边的眼镜,两条短辫分垂在两肩,很文雅。他俩站在一起——那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啊! 陈夫耕老师是教物理的,因酷爱体育(他常在操场上练举重)后也调来当体育老师了。陈老师有一特长,就是摔跤。记得有一天的上午(阴天),男体育老师们忽然兴致大发,竟一起来到足球场那边的沙坑里举行摔跤比赛,结果陈老师战胜了所有的对手,荣获冠军。 两位女老师刘春龄(听口音好像是四川的)和欧阳珊也都各具才华。刘老师除教课外,还负责为学校培养推铅球的人才。我在操场上,经常看到她在细致、耐心地指导其得意门生——浑身肌肉发达,但性格内向、稳重的66届李光耀同学(外号“妖怪”)练习推铅球。欧阳老师长得娇小、秀丽,擅长体操,也常见她指导学生们在平衡木上练习各种既有难度又很优雅的体操动作。 最后一位是不教课,只负责管理体育用具的有四五十岁的杨殿坤老师。他每天较早就来到了学校里,然后就在教研室门前左边的空地上打太极拳,一招一式还蛮有功夫。新任党支部书记徐开坚老师,也常跟他练习打太极拳(徐开坚老师曾任校革会主任,副主任为刘金海(学生)和胡及克(政治老师),常委有蔡达峰、陈夫耕、曾祝庭老师等),但后来也被拖进了“牛棚”)。
美术教研组有两位老师:鲁国安(组长)和刘涤山。我有一次不知为何竟进去了他们办公室一趟,凑巧的是两位老师都没在。我看在鲁老师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压着两张铅笔画,其中一张的内容我记住了:是一个戴着棉毛帽子的东北青年的肖像——画得十分地细致和传神:棉毛帽子上的绒毛,人物的眉毛、前额露出的头发及其脸部的表情等,如真人一样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当时真是看呆了:鲁老师仅凭一支铅笔,就能把人物刻画得如此鲜活、生动、呼之欲出!再联想由他操刀挂在体育教研室外墙上的巨幅毛主席油画像——简直就跟人民画报上的一模一样,便又觉得不足为奇了!刘涤山老师擅写带一点篆体、字形略方但很流畅的毛笔字,看起来觉得新颖、美观又大方。当时,他用这种字体书写了多张毛主席语录,并将它们贴在了教学楼走廊的许多墙面上……
我在南湖职校最后要离开时才见到她,但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没有太大的变化:皮肤依旧白皙,大眼睛依旧明亮,相貌依旧还是那么地漂亮。她告诉我,从我们69年走后领导就让她教语文课和当班主任了,并一直干到退休。她告诉我原初二(11)班主任严绍瑛老师后来调教师进修学院并在那儿退休的情况;还说会把我想见严老师的情况告诉她叫我听电话就可以,因为她们是好朋友每个星期都会通一次电话。她还告诉我,原初一(17)班主任庄雪芳老师的近况:今年上半年在过马路时不幸遇车祸致腿部骨折,现在女儿家休养。袁老师让另一位老师告诉了我庄老师女儿家的地址和电话。我非常地感激和感谢袁老师!只是后来,我并没有接到过严老师的电话——可能是因为分别得太久(41年)了,严老师也早已对我没有任何印象了。但我却很快等到了庄老师给我回复的短信:姜永年:你好!看到你的短信,我非常地高兴也非常激动!谢谢你,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我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大好,住在女儿家里,由他们照顾我……我非常愿意看到你的短信,希望我们以后经常保持联系……只是后来,我再发去短信,却再也没有见到庄老师的回信了!我能理解:因为这是她女儿的手机,庄老师又是住在女儿的家里,我们的联系可能已给女儿一家添麻烦了!我非常、非常地惦念庄老师……但我却只能在心中默默地为她祈祷和祝福:愿我亲爱的初一班主任庄老师身体早日康复并生活快乐、万事如意,永远幸福! ……
解放中学亲爱的老师们,我是你们几十年前的学生。你们曾教过我,给过我知识。你们兢兢业业为教育事业奋斗并关爱学生的情怀,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常常想念你们!我衷心地祝愿你们:最敬爱的有情有艺的老师们身体健康,生活快乐,阖家幸福,万事如意!愿快乐和幸福永远都围绕着你们! 非常、非常地期盼,我们有机会再相见!
2018年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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