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也使我特别想念在天堂的父亲。
1968年我赴北大荒后,家信都是父亲写的,我们一来一往回复,他从不耽搁.父亲担心我在农场太苦,一次给我写信,他要为我放弃上海户籍调往湖南企业,可以带我随同.我不希望我们的家天南地北再分开(大妹妹在浙江插队、弟弟在大兴安岭加格达奇林场),我也
不想让父母天各一方,便没有同意父亲的做法.现在,我真后悔没有把我们的往来书信保存下来。
从农场回上海探亲,父亲总会做我爱吃的红腐乳肉或红腐乳排骨汤。一次带着我去上海植物园玩,在公园里,留下了我们父女俩最贵的合影。
1976年春节,父亲得知我在农场分娩做月子,年已花甲的他从上海千里迢迢赶赴冰天雪地、零下30多度的北大荒边陲名山农场照顾我。等我56天产假期完上班,他才踏上南归的路.我到现在都纳闷,父亲的听力很差,宁波籍的老爸又不会说普通话,他是怎样一路颠簸倒火车抵达鹤岗的。一般都是妈妈伺候女儿做月子,父亲照顾女儿做月子很少见,而我二次做月子都是父亲尽心伺候、照顾的。
记得我返城后,上海开始流行烫发,父亲知道我的经济状况,会舍不得化钱,他对我说:去烫个发,钱由他出.我人生第一次烫发花的五元钱,是父亲给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也许世界上的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漂亮吧!
回沪后,我顶替母亲在纺织厂大三班倒,中班是晚上10点多下班,一次父亲关心问我:"你中班下班吃点心吗? 我作了否定回答,父亲说:“身体要紧,下班回来要吃得”,我听从了父亲的话,逢中班回家途中,会到饮食店吃点夜宵。
刚回上海时,一切从零开始,家具要买、衣服要添、两个孩子要抚养,钱真的很紧,尽管我勤俭持家,但到月底时常会没有买菜的钱.父亲会在逢年过节、孩子开学时塞钱给我.我没报养育之恩,怎肯拿父母的钱,父亲就会找到我工作的地方,好几次,把钱送到我的办公室.面对父亲的到来,我无法再拒绝他那颗疼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