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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二中当老师 白爱文 1 春寒料峭，日暖风寒，这是黑龙江边的农场刚打春时的秉性。打着小旋窝的春风，挟裹着枯黄残枝败叶，在积雪已化的垅沟背阴处里尚有少量残雪的田野上，忽东，忽西，忽尔如烟般散开，忽尔聚汇，钻入树林，扑向冷着面孔枝疏叶稀的柞树、松树、槐树、柳树和榛棵树丛，带走几根树梢……。 1 一九七三年的二月末，我告别呆了不足三个月的九连，调往名山农场二中作教师工作。默默地坐在蹦跳中行驶的九连胶轮“28”拖拉机上，望着远处抵天的一排排大树，望着路边曾工作过的八连低矮房屋上袅袅上升的炊烟，心思涌动。经过文革和下乡，没想到命运会这样安排，使我又重新回到学校，早已把今生能重新回到学校的想法，象一枚鸡蛋一样被抛往十万八千里外了。如今再回到学校，如身挂空中，感到空空荡荡。胶轮“28”拖拉机，象踩高跷一样，高一脚低一脚，拖斗随之高低蹦跳着，扭动着行驶在新团部到八连的沙土路上。上午九点多，四周几乎无人，天空，地空，人空，除了“28”嘣嘣声外，田野静悄悄 ，连春风都不愿破坏北疆的这份空寂。远处的萝肇公路上，偶有解放卡车在静静的公路上驶过……。我的心随着拖斗的蹦跳颠簸忽上忽下……。忐忑不安中忽想：我无法改变，胶轮二十八要走的路，路由驾驶员掌握着方向，心情由我选择，我可以任由思绪驰骋，我可以叫思绪在大海和蓝天上遨游，只有快活地看待一切，生活就会更美好。借一缕春风，就会有明媚的春天，想开了条条大路通前方。其实在人世间最难走的不是脚下的道路，而是每个人的心路，心路要比实际的路浪漫得多，也崎岖蜿蜒得多，心路永远比脚下的路走得远，走的美好……。 1 胶轮“28”在离老团部牌楼不远处向右拐入一条能出入一辆马车的土路，路两侧稀疏的榆树和白杨，微微摇动，似乎在向我招手，这就是‘名山农场二中’。借机我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由北向南，‘二中’由两排三栋红砖平房组成，两排房子之间有较大的空地。胶轮“28”在两排房子间，转了一圈，在后排房子西头停了下来。虽然在老团部呆了三年，对‘二中’却无一丝一毫印象。心想这就是鲁迅笔下的三味书屋？唯有空旷的周边，略显隐晦的天气，方有一点鲁迅笔下‘故乡’的味道。没有‘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只有猎猎的江风和二中教室前十一连家属房，袅袅升起的丝丝缕缕炊烟和听到的几声犬吠和几声下蛋鸡的咯嗒声。这些春天的前奏曲，凭添了几分春意。此时脑海中隐约浮现：身着长衫，站在曲尺柜台，在口袋里摸出四文钱钱，要吃茴香豆的‘孔乙己’。 1 从这天起，我步入了一个完全陌生，今后又将纠结一生，且有千千结的职业。 2019年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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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3 23:2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