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轶事之：难忘的大田劳作

冯绪杰

黑土轶事之：

难忘的大田劳作

冯绪杰

    微信平台上的战友又在讨论闲暇之余进行小田园的耕种，瓜果蔬菜收获的喜悦溢于言表，这就是老有所乐的一种表现形式吧。羡慕之余，思绪又回到了久远的黑土地，生活了数年之久的军川连队的村落还是令人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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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江平原的沃土是产出丰富的粮仓，暂短的无霜期阻挡不住机械化大农业的脚步。她虽然没有江南的富庶，也不同于关内小农业的局限，给国家的贡献确是实实在在的。每当小麦抽穗的时候，玉米间苗除草大面积展开。连队数百晌玉米仿佛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给玉米起垄前要间苗，这活计对我来说还真是不能承受之重。清晨扛锄随众下地，走在田梗上，庄稼苗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仰望天上的白云，军川的云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时，云彩被阳光照得一片红润，红得像燃烧的火焰，毛茸茸的边缘也镶上了一道光亮的金边。悠悠的云彩飘浮在湛蓝的天空上，洁白、柔和、明亮，像一个俏丽的少女，温存恬静。云彩有时像深邃的峡谷，有时像白色的雪莲花，有时又像高傲而不可侵犯的雄狮，或者像一坐庄严神圣的宫殿，散布在天空，不断地变换着各种形状。任由它们怎样变化，千姿百态的云彩总是那么迷人，云彩在天空上构成一幅幅精妙的画卷。在鬼斧神工的画卷下，锄禾的我们却在挥汗如雨。深刻体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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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米地一望无际，每人每日定额六垄。大家像散兵线一样齐头并进。清晨的大田空气湿润，在微风的吹拂下，凉爽的空气使人步履轻盈，刷拉、刷拉锄禾之声在四处回响。太阳开始刺眼，光热毫无顾忌的撒向挥锄之人，土地表皮上的湿润逐渐被阳光吸走，锄下开始爆土扬烟，鞋壳儿里，裤管内混杂着汗水和泥土。近午时，轻盈的步履早已变得沉重，双臂开始发颤，炎炎的日晒使人呼吸有些短促。解下腰间系的印有“尿素”字样的白色大方巾，系在头顶，抵御强烈的光照。口渴令人昏昏然，腿肚子开始发酸。初时还像散兵线的队伍，一眼望去已经七零八落般散落在整个大田里。能有口凉茶，有个香瓜真是奢望啊。头顶的蓝天白云已经没有早上那样可爱怡人，夏除之人恨天长。食堂送饭的牛车姗姗而至，在无躲无藏的烈日下，一碗菠菜汤宛如琼浆，萝卜馅儿的包子香甜无比。“饱了犯困，饿了发呆”真想找个树荫凉的地方睡一觉啊。傍晚，锄完定额的开始稀稀拉拉的向回走，没有锄完的心急如焚。咱木然而机械的动作，臂膀仿佛不停使唤，浑身像散了架，有老农垦人帮咱锄上一段，真像救星一样！太阳落山了，微风袭来缓解了暴晒的痛苦，迈着承重的步伐，幻想着能有点儿肉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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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比锄地，我还是喜欢驾驶拖拉机翻地，既不那样劳累，也能观赏原野的景色。伟大领袖说“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相比“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前者才是真知灼见。与天津籍的机务副连长去连队南面杂木林附近开生荒地。杂木林边布满了不知名野花，能叫上名字的好像只有野芍药和黄花。军川的野芍药美不胜收，据说芍药与牡丹并称“花中二绝”自古就有“牡丹为王，芍药为相”的说法。能与花中“相爷”为伴实不虚此生。军川春末夏初时，红英将尽，原野显得有点儿萧疏时，那野芍药正含苞欲放。若适巧碰上一夜轻雨，野芍药便花烁盛开，婷婷婀娜，如楼影，如凤冠，大如碗、如盘，美若绣球，她点缀在绿叶荆棘丛中，为寂寞的田野带来生趣。苏轼诗云“多谢花工怜寂寞，尚留芍药殿春风”，韩愈赞曰“浩态狂香昔未逢，红灯烁烁绿盘龙，觉来独对情惊恐，身在仙宫第九重”充分勾勒出芍药的美态，让人有置于天堂花丛的感觉。我没有古代诗人们那闲情逸致和文采，但在翻垦荒地之余坐在原野边缘欣赏大自然给黑土地的馈赠也会产生不经意的喜悦。劳累的苦闷下，原野的鲜花总是有意无意的进入咱的眼帘，赏花的喜悦虽然是这么短暂，就像这芍药花，无意间绚烂的绽放，将生命挥洒的如此精彩！就是这样的野芍药，牵动了我的心，让我为之期盼，为之欣喜，为之伤逝，也给我某种信念，这信念受到鲜花在黎明时凋谢,小溪在沙漠中消逝而产生，因为她们只是表面上的凋零,实际上却潜藏着更大的辉煌！艾青说“即使我们是一支蜡烛,也应该蜡炬成灰泪始干，即使我们死后尸骨都腐烂了,也要变成磷火在荒野中燃烧……心里痛了,用眼泪来证明自己并非麻木,眼泪不是脆弱的象征,而是生命的存在”。表面刚强的副连长也像我一样多愁善感，我们在一起讨论原野生命的价值，讨论遥遥无期的屯垦戍边。收工后一瓶六十度北大荒一分为二，面对残羹冷灶豪饮，晕晕乎乎的忘记了劳累和烦恼。如今他不在了，在天堂他还会怀念北大荒的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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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一束蒲公英曾在军川的原野上空飘动！瞭望这太阳微笑时，大自然赐予的智慧只有自己知道。当我驾驶CK4收割机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大田收割时，面对输送管喷吐出的金色果实，再苦再累也会被丰收的喜悦冲淡。当我驾驶东方红春翻地时，望着翻过的土地里跑出的田鼠四处奔逃，躲避野狼的果腹的滑稽。当我坐在中耕机的座位后，脚下掠过茂盛的垄垄大豆的青叶，仿佛嗅到了豆花飘香时。连队大田每一块土地都留下了我的印记，这印记几十年也不曾忘记！我这束蒲公英在军川的大地上开放了，又被返城风吹走了。虽然离开了苦与乐交织的军川沃土，但咱依然凭着顽强的毅力继续着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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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忘不了军川那湛蓝的天空和变幻多端的白云，忘不了赤日炎炎似火烧的大田锄地，忘不了军川原野中的怒放的野芍药，忘不了那片种下我一片深情的黑土地！夕阳下的战友们在自己的后院，在自己的阳台上侍弄着鲜花果蔬，这也是他们没有忘记青春岁月时一望无际的大田。

老土豆

“夕阳下的战友们在自己的后院，在自己的阳台上侍弄着鲜花果蔬，这也是他们没有忘记青春岁月时一望无际的大田。”

由远及近，老战友侍弄小园子，引出无尽的军川苦乐畅想，

苍凉兄的散文总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黄成兴

苦涩的青春只有难忘，难忘中却是一道美丽的风景。那远山、那大田、那云彩、那野花。。。

冯绪杰

窦教授兄谬奖兄弟了，其实有时一些文字的表述连自己都不满意。

冯绪杰

感谢黄成兴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