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石予民 于 2013-4-5 15:09 编辑
理 念 更 新
——回访名山随笔之三 石予民 在回访之前，老领导、老同事、名山的苍茫大地，这一切都定格在三十年前。短短五天，仅仅通过蜻蜓点水式的走访、交谈，脑海中原先的印象基本上就被格式化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三十年。老人确实老了，但他们没有一天停止过思索，只不过他们赋闲多年，观察考虑问题更超脱、更现实了。他们没有落伍。不象我，身处大都市，还有自矜慵怠的时候。 表 象 先看看农场机关门前两座仿青铜雕塑吧，左边一尊是从雕塑底座伸出一对健壮的小臂并紧紧相握的双手，右边那尊是一根利矛刺穿了盾牌，两座雕塑既新潮又抽象，表现了什么主题，反映了什么思想，说不清楚，也不必说清楚，任由各人遐想，无须统一认识。这在“几个统一”的年代，是不可想象的，那时候，即使“无主题”也是要挨批的。当年郭沫若、臧克家为主席诗词几句话商榷来，商榷去，他老人家始终不表态，你们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再看“名华苑”，每天清晨或傍晚，这里聚集了众多的运动爱好者，老少咸集。有翩翩起舞的，有扭大秧歌的，有打拳舞剑的，一般都有像模像样的行头——一身休闲服或是运动装。去家里串门，特别是楼房，进门要换拖鞋，喝水、喝饮料主人给你递上一次性纸杯。 场部饭馆不少，有的还设单间雅座，接待喜庆家宴，餐桌上有螃蟹、麻辣小龙虾这些即使在大城市也属时鲜的菜肴。听老同事们说，现在家里来个戚，或是给谁过生日，也经常下馆子，图个省心。自己做，又是买，又是洗，又是烧，多麻烦。离开名山农场那天中午，我在指导员张绍才家吃的饭，他早在宾馆订了六个菜和饺子，自己取，宾馆送，都行，就是吃完得尽快把尺二的大盘子送回去。名山宾馆的驴肉饺子味道鲜美，堪称一绝，值得品尝。 以上的表象尤其是生活习惯的改变，不正反映了名山人思想理念的深刻变化和颠覆性的更新吗。 老有所乐 我所熟识的机关老人，除了孟道开，都退休多年了。他们的晚年生活过的怎么样？身体可好？ 先说赵锡玉，原办公室主任，文章写得好，尤其是他那手钢笔字，龙飞凤舞，潇洒飘逸，给我印象极深。老赵退休后，比上班还忙。每天一早一晚上“名华苑”健身锻炼，不是跳舞，就是扭秧歌。他还是义务服务员，放音乐，保管录放设备。白天除了午觉，或是上老干部活动中心，或是搓麻将，活动活动手指关节。他说，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干，违背社会道德的事不能干，其他的事都可以干。要不这么多年，他怎么不显老，也没发福呢。 我去过老干部活动中心。那天，中心刚从北边老房子搬到一住宅楼的底层。一进门，左边棋牌室，右边台球室。我熟悉的机关老人差不多都在：张绍才、赵锡玉、胡文斗、孙辉、汪家林、徐德仁。老徐原来在电影队摆弄机械，动手能力强，也加上他爱打台球，搬完家安装台球案子的差事，就非他莫属了，其中肯定也有自告奋勇的因素。只见他干得满头大汗，汗衫都湿透了。老徐跟我炫耀，他台球打得不错。后来我无意中把这话告诉给了张绍才指导员，谁想到指导员听了，一脸不服地说，他没我打得好。看来，他们在台球案子上的较量，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人中，一些人以陪读为乐，陪第三代。现在，各农场取消了高中，只有宝泉岭设高中部，那里的教学设施一流，教育质量在农垦系统数一数二，就是在全黑龙江省也是赫赫有名，年年有考上清华北大、复旦交大的。按说，学校实行住宿制，管住管吃，但家长不放心，非要陪着、看着。都是独生苗苗，家长能不心疼吗。于是，这一光荣的历史使命，就责无旁贷地落在了爷爷辈的肩上了。宝泉岭没有人的，就得自己租房，一套三居室，月租超千元。而那里的商品房每平米才二千元，这样的租售比，北京上海有吗？象于海林、张绍才老两口，现在就干这个差事，早送晚接，买菜做饭，乐此不疲。 乐观人永远是年轻，它好比大松树冬夏长青。张绍才今年七十一了，我说，你哪像七十的人呢。我跟他开玩笑，我们俩出去，要说我七十，你六十，人家信；要说你七十，我六十，人家还真不信。 六十下海 供销社十年前被八连一姓张的老职工以四十万元买断，现在叫“综合商店”。夫人六八年到十二团，就分在八连。在商店门口巧遇老张，聊起来，感慨不已。老张首先忆苦，当年，他六个孩子，日子艰难不说，让人看不起啊。他暗暗起誓，一定要翻过身来，让大家瞧瞧。老张有文化，知青返城后，他当上了队里的会计。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让他痛下决心，扔掉铁饭碗，买下供销社。四十万元，就是在今天，在北京，在上海，也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是十年前，在北国的边陲小镇——名山。当时，老张也该六十了。在这把岁数迈出这一步，真可谓破釜沉舟，义无反顾，绝对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情怀。数落起供销社，老张条分缕析，头头是道：那时供销社三十三个人，中间环节多，一级站、二级站、三级站，哪一站都得人吃马喂，现在连我就五个人，卖的东西比他们多；那时是上面拨什么卖什么，现在市场需要什么我进什么，什么好卖我卖什么；我自己有车，直接从哈尔滨进货，减少了中间环节，降低了成本。老张的商店一早就开门了。门外摆着锄头、木锨、挫子、水桶、洗衣盆、牛奶桶、塑料管材等。进去一看，中间地上都堆满了货，货物与柜台之间就留了窄窄的一条过道。他孙子在北京上大学，毕业后到了首钢。老张自豪地说，给孙子买房的钱已经准备好了！ 一中三十年前毕业的学生，历经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风风雨雨，也呈现出明显的分化。不能说“大浪淘沙”，只能说人的能力有大小。机遇垂青最先更新理念的人。 名山人——现在的名山人，曾经的名山人，虽然我们山南海北，天各一方，但我们之间注定存续一辈子的互相牵挂与思念。这就是缘分，它缘于名山。 祝福你们，现在的名山人! 2007年8月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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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5 15:0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