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唱(131)
春天里,风义走了
江河流,岁月逝。人这一辈子,生死难料,说不准谁就先走一步。
3月13日在八宝山刚刚送走了赵强。3月21日,李风义也走了,因肝脏不适住院治疗,又突发心脏、肝脏等并发病症,只坚持了一个星期就不行了,撇下老婆孩子,还不到60岁,赶在春天里匆匆地走了,像一片浮云,漂逝。
风义是1969年从北京13中学下乡的,先后在四连的农工排、畜牧排和食堂干活,后调到电业所当电工。1978年回到北京,在公交公司仍从电工干起,三十多年,踏踏实实的干工作,当了头头还常常坚守施工第一线,为公司的发展尽了他的心血。
我在四连干上士和司务长的几年中,一直和风义、小旦住在粮库旁一间小屋里,朝夕相依。风义人聪明、踏实能干。食堂的活不讨好,时常受些委屈,却从没见风义和谁发过火。他身壮个子高,压杠子做馒头、卸车扛粮食、杀猪喂猪等脏累苦活都少不了他。连队买来扬琴,他向宋大鹏从头学起,很快就和刘福成、宋大鹏、李晓东等人搭帮成了四连文娱活动的乐队骨干。风义干事中规中矩,出格出轨的事情他绝不干,在食堂工作,回家探亲带点绿豆、豆油啥的是很方便的,每次都是找我开票交钱买出来几斤。有一阵子,小屋由于紧挨着粮库,半尺长的老鼠常来串门,夜里竟把我的大拇脚趾头咬出血。我俩设计治鼠,在炕洞口上放了块抹了豆油的馒头,关了灯,趴在炕上,手擎砖头、大头鞋,专等恶鼠出洞,一个晚上,竟然干掉了三只。
风义常把家书读给我听,还记得他父亲来信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声和则响清,形正则影直。”的一段忠告。风义视我为可吐露心曲的挚友,令我感动。1973年我到北京上学,逢年节都要去崇内大街的船板胡同看望他的父母亲。
风义媳妇说,他从来不和家里人说说知青的事,尤其是工作单位里不痛快的事,也许,这样的内向的心理多少也影响了他的健康。
春节期间,随联谊会战友探访慰问了八位病、困知青,植物人的面孔、鸡爪似的变形手指、有话说不出来的窘状,病房告别的眼神……不忍卒睹的场景实画充盈了整个正月里,竟生出深秋枯叶的感觉,难以抵御。
清明之际,我为风义以及所有早逝的战友们捧上一朵洁白的菊花,寄托一份深沉的思念。
2011年4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