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卸货
作者 吴淑英
看了名山农场的照片,感慨颇多。第二故乡依旧那么美丽,生机勃勃。新盖的办公大楼、宾馆大楼、网通大楼、幼儿园都是那么漂亮,富有现代的气息,与大城市媲美也不会逊色。相形之下新团部和老团部的商店却像一个年老色衰的妇人,显得破败不堪,凄凄惨惨,让人心痛。天若有情天亦老,建筑物也会悄然走过它的全盛时期,一点点地老化颓废。想起我们初到兵团刚分配到新团部商店工作时,商店那可是新盖的红砖瓦房,店铺里新的门窗、新的柜台、一尘不染的大玻璃橱窗,宛若少女一样地清秀而朝气蓬勃。我们售货员风华正茂,个个年轻漂亮,难怪马雁民把我们比喻成金陵十二钗,在琳琅满目商品的映衬下是新团部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那时,白天在商店卖货工作一天,业余时间还经常卸货。商品从鹤岗或佳木斯运来,路很远,所以到达新团部时一般都很晚。一般赶在傍晚有时甚至是午夜。一听运货的车来了,我们马上跑过去卸货。一车车的布匹棉花、一车车的日用百货、一车车的烟酒糖茶、一车车的水果和农具,要分别卸在各个库房里。卸货可真是个力气活儿,北大荒白酒用柳条筐装,一筐24瓶。有一次是谁摔了一箱北大荒白酒,整个营业大厅都充满了浓浓的酒香。啤酒用木头箱装,一箱啤酒加上包装箱好几十斤,夏天穿的单薄,卸完一车啤酒,我们的肩膀都被硌出一道道紫血印儿。水果也很重,苹果稍稍轻一点,最重的是梨,一筐百十来斤,压得我们龇牙咧嘴的。白糖一袋一百斤,大盐一麻袋二百斤,我和男同志一起抢着背。最难卸的是布匹和棉花,不单重量沉而且体积大,一米多高的布件子,从车厢上往下背,小个子的女同志还真干不了。我个子高力气大,所以能和男同志比着干,巾帼不让须眉。 题起扛东西的基本功,还是在四连食堂工作时练就的。那时每天都要从仓库扛出三袋50斤的面做馒头。一袋大米180斤,我抓起麻袋的两个角,慢慢的背好,踉踉跄跄的从仓库背到食堂。夏天到菜地去背大头菜、西葫芦,冬天到菜窖去背大白菜、土豆和萝卜。菜窖的出口是一个大斜坡,背着一麻袋的菜从底下上来,还真得咬紧牙关,一步一步的往上挪。窦忠强是司务长,每次从面粉厂拉回粮油,炊事班的人都帮着卸车,谁让我们是他的“嫡系部队”呢。面粉两袋摞一起扛,有一次和华为耀呛火我一次竟扛了三袋。最难卸车的是大桶装的豆油和酱油,在55拖拉机拖斗的地面上放一个汽车轮胎,我们爬上拖斗,先把油桶轻轻的放倒,然后把油桶小心地滚到车厢边缘,对准了 轮胎一松手,一闭眼,几百斤的油桶一下子砰的一声砸在轮胎上,轮胎虽然有缓冲作用,但油桶还是蹦了几蹦,滚到一边,真是惊心动魄,真怕油桶摔破了油流满地,这样的事好像真没发生过。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半梦半醒之时,满脑子都是以前在商店工作时的情景,有时早晨起来感觉特别累,好像真的又卸了一夜的货……。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过去的事情怎么也忘不掉,剪不断,理还乱,离情别绪,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2006年9月1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