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回“码头”搬运工 工程一连徐欣荣 现在的名山农场,当年的编号是二师十二团。我们的老团部就座落在美丽的黑龙江畔。虽说是临江,可那里并没有码头,所以给我们团运煤 的货轮,只能停在离岸较近的江水中。要把满船的煤搬运到岸上,就必须从岸边的高坡上架起长桥,搭到船的甲板上才能实现。“长桥”是由每根三、四米长的跳板,大约要接十来块,才能到达船上。桥下还要用一些支柱加固。由各连兵团战士组成的临时搬运队伍,通过这颤悠悠的长桥,挑着扁担,将全团一年用的煤,一筐筐的搬运到岸上。 由于货轮停靠的时间有限,煤船一到,战斗的号角就吹响了:各连按照团部的部署,开始了二十四小时昼夜不停的卸煤之战! 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天:我们工程一连接到命令时已是晚上了.大家乘车赶到“码头”,见到被兄弟连队搬运到岸上的煤已形成了一个小山堆了。现场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扩音器中不时播放着样板戏“海港”的唱段,不时播放着一篇篇表彰好人好事和鼓舞士气的文章。那热火朝天的场面和搬运工们你追我赶的劲头,让人感到真像是置身在一个大码头呢! 我们工程一连是搞基建的,在跳板上作业早已是家常便饭,可肩上担着两筐煤,在这距河滩十来米高的空中长桥上行走,又是伴着夜色,这还真是头一遭。乍一走上这两、三尺宽的长桥时,如同走在悬空的吊桥上,颤颤悠悠的,你刚踩下去的脚,常被弹起来的跳板顶起来,大家的步调总是不那么合拍,还真有点别扭呢!战友们彼此看着也觉得有些滑稽可笑,时不时有人嬉笑着,有人嘟囔着......可是谁也没有停下脚步。 满天的繁星在头顶上闪烁,静静的江水在船边缓缓地流淌。我们一趟趟地往返在甲板与煤堆之间......夜风阵阵,给满身热汗的搬运工们送来了凉爽,也缓解着我们肩膀的疼痛。很快,大家就适应了这来往于空中长桥上的搬运工作,成了合格的“码头”搬运工啦! 一切都在夜色中有序地进行着,大家的情绪也逐渐松弛下来了。累了,就坐下来歇一会儿;渴了,就喝口水再投入战斗。负责后勤工作的战友,一会儿给大家送水,一会儿为大家递毛巾擦汗,一会儿又为划破了手或擦伤了脚的战友上药、包扎...... 突然,一个声音在喊:有人掉到江里啦!这可如同一个炸雷,不仅赶走了浑身的劳累,也驱散了不断袭来的困意。所有的战友们都在为他担心!原来,这是一个小个子战友,白天刚下了班没有休息,就悄悄加入了卸煤的大军。他太劳累了,一不留神,脚下踩空了,掉进了船边的江水里。当人们把他救起时,他还说幸亏是掉到了江水里,只是洗了个凉水澡,要是掉到河滩上,那可要挂彩啦! ...... 三、四十年过去了,现在农场里需用的煤,一定不是这样搬运了。当年的场景恐怕是难以见到了,而当年的搬运工——我的战友们,如今也已是两鬓染霜了,但那时的情景却依然历历在目,令人难忘,仿佛就在昨天...... 2008年5月26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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