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时难别亦难

云淡风清

相见时难别亦难

吴淑英

     星期六的中午接到英芳从北京打来的电话：“明天你在家吗？我们到天津去看你。”接到电话后别提多高兴了，直到晚上大脑还是处于兴奋之中，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觉，盼着早晨快一点到来。
    星期日早晨十点多钟他们就到了天津，我跑到楼下去迎接，看见马雁民开着车过来了，车里只有英芳一个人，失望的问：“怎么只来你们俩人？”“小柳的车在后面呢”说着小柳的车开到眼前，车门一开，下来一个人，就是一阵惊喜。马雁民、李英芳、柳鸿文、孙燕燕2005相约北京时我们见过面，马兆群、周玉芬可是分别三十多年后第一次见面。大家见面后没有一点陌生感，好像昨天才刚刚分手。打开汽车后备箱，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外拿，我说：“这是干什么，是搬家还是来扶贫。”马雁民乐呵呵的说：“都是自家的东西”我指着大桶的鲁花花生油说：“这油难道也是你们家自己榨的？”大家说说笑笑上到六楼，他们象到自己家一样，自己找座位，自己倒茶喝。大家七嘴八舌抢着说话，一会儿功夫快12点了，赶快下楼去饭店吃饭。圆桌边大家坐好后开始点菜，我说；“燕燕爱吃鱼，点一个清蒸鲈鱼，在供销社时没少吃燕燕的鱼。”孙燕燕他们三连在黑龙江边，经常有人来给燕燕送鱼，新鲜的江鱼做好后味道别提多鲜美了，宿舍里的人一起抢着吃。回城后，再好的鱼感觉也不如黑龙江的鱼鲜美。菜上来后小柳夸天津的菜，盘大量足味道也不错，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笑，菜上齐后，我自作聪明假装上卫生间悄悄去柜台结账，“帐已经结完了。”我一愣说；“不可能，大家坐好后没人离开座位，是谁结的帐？”服务员说；“有位先生押了500块钱。”原来在我张罗包间时，有人偷偷押了钱。回到饭桌前我说；“哪位先生陷我于不义，在柜台押了500块钱？”小柳说：“都是一家人，别提你的我的，谁结帐都一样。”小马帮腔说；“下次到北京你再请我们好了”。没办法供销社的人一个比一个聪明。
    在饭桌上大家提起在北大荒共同工作时的许多事，冬天修水利，天寒地冻大镐刨下去，只能刨下一小块儿冻土，中午戴着脏棉手套捧着包子吃。行军时用帽子过滤脏水喝，用脸盆煮饺子吃。嫌食堂的饭菜不好吃，自己炒土豆丝吃。提到修水利使我想起一件事，那年供销社抽人去修水利，食品组抽了我和柳鸿文。站在几米深的沟底，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上甩土，一不小心锋利的筒锹碰到小柳的手，血哗的一下流出来，我吓坏了，赶快送他去医院包扎。按理说我碰伤了小柳的手，小柳洗衣服洗碗等粘水的活儿都应该我帮着干，但那时小柳正和小周谈恋爱，我帮着干不是，不帮着干也不是，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饭桌上我拉过小柳的手，让我先生看小柳小指上那道深深的伤疤。
马兆群提到玩扑克我俩配对儿打升级，打遍团部无敌手。我们俩配合得特别默契，一个眼神儿就知道该不该调主，就知道该出那个花色的牌，能记住调了几圈主，算出再调几圈主能把大王调下来，说到兴奋处我们哈哈大笑。那时我们俩还天天玩儿跳棋，谁也不服谁。回城后，马兆群年年拿他们局跳棋比赛冠军。我回天津后，不再玩儿这些小儿科的东西。有一年我们组参加跳棋比赛的人有事不能来，临时让我去充数，没想到我从小组、车间、厂、一直拿到全公司的冠军，得到两大盒巧克力，和小组里的人一起分享。
    燕燕提到我们每天在宿舍里演节目，自娱自乐。用炉盖子灰把脸抹黑，把脸盆水桶翻过来嘭嘭的敲，演赤道战鼓。为了演革命史诗《东方红》，我们把未成熟的葵花掰下来，一人拿着两个葵花头跳葵花舞。没有跳朝鲜舞的服装，燕燕当即把被面拆下来，用别针别在衣服上，充当朝鲜族的长裙子。英芳插话说：“小吴你那时太霸道，演西沙之战时我想朗诵你不让，非得自己朗诵，最后还是姜晓敏来调解，让咱们俩一人朗诵一句。”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一、  美丽富饶的西沙
阳光在碧波上一耀一闪，海风把浪花卷上礁盘，
金子似的沙土，白玉般的海滩。
珠贝铺满地，鸟肥积如山。
野海棠，高撑着翠绿的巨伞，
羊角树，伸展在石缝路边。
开不败的野花啊！红白蓝黄千万点，
汲不尽的清泉啊！甘甜如蜜微带咸，
是祖国妈妈的乳汁，点滴叫人力量增添……
     多美的诗句啊，后来听说诗作者张永枚是四人帮线上的人，但是我们还是喜欢他的诗。
一边说笑一边吃，吃完饭英芳想看看天津的海河和海河上新修建的桥，我和小柳拿出地图，找出最佳行车路线。马雁民说咱们先定定下次去廊坊的时间，小柳说一会儿回去就路过廊坊，不如今天去。我也赞同说；“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天人这么齐，就今天吧。”尽管天气预报说要来沙尘暴，天空中已经有了扬沙，但是挡不住我们的热情。先生今天也高兴，要和我们一起去廊坊，看海河只能等下次了。坐上汽车直奔京津高速，风渐渐的大起来，吹得汽车一跳一跳的，我们坐在车里都能感觉到。现代化的交通工具缩短了城市间的距离，一个小时候后就到了廊坊。廊坊是新修建的卫星城市，很安静很漂亮，街道上人和车都很少。我们来到104国道旁的大成旅店。这个旅店是焦茂菊的爱人小窦承包的，小窦是经理很忙，他推掉别的应酬，专门来招待我们。我们被安排到这个旅店最好的房间，沏上茶拿来瓶装水，茂菊接到电话匆匆从家赶到旅店，，几十年未见，见了面挨个辨认我们是谁，又是一番热闹。我坐在沙发上感叹；几十年过去了，怎么大家都没变，茂菊还是那样快人快语，嗓门大语速快；燕燕还是那么漂亮，漂亮得让我妒嫉；马兆群依然伶牙俐齿，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周玉芬依然是小鸟依人般的模样，安静得像个小姑娘；我和英芳依然争强好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马雁民依然像宝哥哥，细致周到；小柳依然朝气蓬勃。我提到四连的焦茂亮，茂菊说那是他的亲哥哥，她是焦青的亲姑姑。焦茂菊脸上的皮肤很白很滋润，根本看不出是快六十岁的人，看来生活过得很安逸。
    我第一次接触茂菊的爱人小窦，感觉他是个很不错的人，豁达、开朗、热情、实在。听英芳说小窦参军复员后，本来可以留在北京，但是为了爱情毅然回到名山农场，真是个性情中人，让人佩服。茂菊说小窦心眼儿好，亲朋好友没有一个人不夸他的，名山农场的许多年轻人和亲朋好友，都来投奔他，他能帮的帮，能安排工作的安排工作，热情地接待。茂菊接着说：但他不适合做丈夫，太贪玩儿，快六十的人还像个老顽童。小窦指着送瓶装水的小伙子说；“这是咱团面粉厂来的，是亲戚。”我开玩笑的说：“是不是姓窦的人心眼儿都好，我们连的小窦人也很好。”他说我和你们连的小窦认识，有一年团里召开学习毛主席著作先进分子表彰大会，我是十三连代表他是四连代表，这些年也常见面。看来两个小窦都是知青中的先进人物。
    小窦两口以丰盛的晚餐招待我们，菜一盘一盘不停的往上端，我们喊道：“够了，够了，别上了，吃不了了。”最后剩下好多菜。  
    吃完晚饭他让我们都住下，星期一再走，但星期一好多人要上班，只能走了。他把我和先生送到火车站，看着我们买了火车票，又把我们送到进站口才放心的离去。他还要给小马小柳他们的车带路，把他们送上高速公路，真够朋友，在这里对他说一声谢谢！
    正像一首歌中唱到的：“我不想说再见，相见时难别亦难。我不想说再见，泪光中看到你的笑脸。一生中能有几个这样的夜晚，一辈子能有几次不想说再见。我不想说再见，心里还有多少话语没说完，我不想说再见，要把时光留驻在今天”。
                                                                          2007年4月5

云淡风清

mym 发表于 2013-6-26 21:23
我不想说再见，心里还有多少话语没说完，我不想说再见，要把时光留驻在瞬间.

谢谢马雁。还要谢谢你为我提供的详细的问路地图，昨天我到北京去了，事情办得很顺利，北京的天气太热了，哪也没敢去，也没联络你们，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