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逸卿 发表于 2019-5-16 16:36:26

九州(37—39)祁连古道行

本帖最后由 颜逸卿 于 2019-5-16 16:42 编辑

九州韵痕(37)祁连觅驼铃
离兰州,驱车西行,渐入地广人稀的河西走廊。河西走廊地处黄河以西,北面是巴丹吉林和腾格里大沙漠,南面是冰峰雪岭绵亘千里的祁连山。虽被沙漠和冰峰挟持,却是大自然特意留下的一条通道。一条世界上最长的天然走廊。东西长1200公里,由一块块绿洲连接而成。那终年白雪皑皑的祁连山,蕴藏着600多亿立方米的冰川;那千山万壑流淌下来的雪水山泉,滋润着无数的村落和草原。一条最古老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历史走廊。当年张骞、班超身负重任,驰骋疆场,固守西陲重镇,保证走廊畅通。玄奘曾穿越这条走廊,过敦煌,出玉门关,经高昌国、阿富汗,到天竺佛圣地取回真经。边塞诗人岑参、高适的许多诗篇,写尽边塞风光,抒发思乡之情。一条蔚为壮观的艺术画廊。这是蕴藏着数不尽的历史瑰宝和人类智慧的奇观。这里有武威的踏燕铜马和西夏石碑,张掖的大佛寺和藏阁;这里还有安西的榆林窟和举世闻名的敦煌莫高窟。它们像古代社会的一面镜子,映照出走廊曾有过的繁荣和辉煌。这里曾是征伐的战场,也曾是沟通东西经济文化的和平通道。这里有霍去病倾酒犒赏将士的“酒泉”,也有埋藏着征人白骨的魏晋古墓群。这条通道,把我国栽桑、养蚕、丝织和火药、造纸、印刷等技术传到西方,而把葡萄、西瓜、胡萝卜、黄瓜、大蒜等带到了我国。如今,叮咚的驼铃已难觅,行进在古道上的商贾、马队已远逝。当年巍巍雄峙的长城,至今变成断续残破的颓墙和残垒。古代征伐之路,变成现代公路。放眼望去,小麦和油菜花黄绿相间,牧场水草茂盛牛羊满坡,绿洲近处新房栋栋,田野园林果实累累。人们看到,漫长的古道上,一批新城在崛起:名城武威、镍都金昌、铁城酒泉……河西走廊是史,是诗,是画。它代表着古老的文化和历史,也展示着新时代的冀望。(原载于《民族文化报》1995年2月24日)      

颜逸卿 发表于 2019-5-16 16:41:41

九州韵痕(38)心依鸣沙山
  去过敦煌旅游的人,一定都知道游著名而神奇的鸣沙山要在黄昏和早晨,中午万万去不得。尤其是夏天,沙漠阳光的毒辣让人受不了。然而,在有月色的夜晚却别有一番情韵。  那是六月的一天,由于游兴正浓,使整个黄昏稍纵即逝。再看表时,表针已指向晚上九点。西边天还亮亮的,镀着沙洲水一样的黄白。我侧身滑下沙坡,因心里有谱,晚上十一点还有班车回市区。  到了坡底,淡淡的圆月已被高耸的沙峰遮掩。坡谷有些幽暗,处于东西两个光源流动的端点。我不敢犹豫,便光脚向光亮的山顶爬行。希望就在山顶,这种登攀犹如朝拜。渐近的峰峦,终于露出一线很亮的弧光。一步一个脚窝,一步半寸弧光的显露……终成一个圆。一轮满月倚峰而立,很闲适地站立在那里,望着汗流满面的我。  立足于峰顶,睁开眼,一刹那间我心夺目迷,要捕捉的意象一个也捕捉不住,真如沉没在海洋不知所措……鸣沙山月光下的沙脊曲线,有流动之美。金字塔形沙脊线性的流动,宛似天女徐徐飞升的衣裙飘带,具有古典的韵味和现代的抒情。那迎向月光的沙脊曲线,连绵着飘逸;那侧对月光的沙脊,沙峰高耸出幽深的阴影,起伏着雄放。这生命般流动的美韵,随着时间的推移,云翼的游动,月色的浓浓,充满了梦幻般色彩,多变而虚朦。犹如曹衣出水,恰似青云浮空。  我迎着月光,从沙脊移居到沙坡上,把裸足和双手深深埋在温热的细沙里,放眼四野。越过一条条优美的曲线,东北方无际的戈壁滩呈现在我的眼前。皓月下白茫茫的似海,苍郁郁的一片,大有深不可测的浩瀚,很雄伟很有生命感情地让人一眼望不到头,且声声渗透骨髓。我收回视线,还是鸣沙山让人鲜活。赤露,无半叶树木遮挡,光灿灿的胴体,于月光下袒示着无尽的华美。起伏凹凸全凭自然,无需修饰与重挂,顺顺畅畅显示出生命本体的活力和独特的美质。  十点了,我禅坐于沙峰上,仍心魂依依。(原载于《彭城晚报》1997年4月21日)      

颜逸卿 发表于 2019-5-16 16:46:58

本帖最后由 颜逸卿 于 2019-5-16 16:48 编辑

九州韵痕(39)
阳关古道行
当我舔一舔干燥的嘴唇,踏上了去阳关的道时,晨色熹微,极目之处,横亘绵延的祁连山脉静静地兀伏在晨光中。旷野的风卷起峰峦上积蓄了一夜的寒气,吹向沙丘和戈壁滩。车在晨霭中疾驰,出敦煌城西行50多公里,道路在这里分叉,一条通往酒泉的阿克塞,另一条狭道旁竖着块油漆剥落的蓝色路标,上写:古阳关道。“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萧萧寂意,不禁爬上心头。一漠沙丘中,孤卧一座土墩,没有大漠孤烟,没有羌笛鸣忧,这是在戟影晃忽的苍茫暮色下,目送驼队消失在塞外夕阳里的阳关。耳畔不闻驼铃叮咚,却听见几声响亮的鼻息声,回首一惊,身后竟跟着一群驴和一个女子,连推带搡把我挟上驴背,忙问:哪里去?答:古董滩。她伸手指了指阳关脚下的那片荒滩。有道是“进了古董滩,空手不回还”。听任那驴一路碎步在荒滩上转悠半天,空手而回。付钱时,那女子见我一脸失望,塞给我一块石头——沙石花。沙漠上很少下雨,当太阳把沙滩烤得滚烫,适逢下雨的话,冰凉的雨滴落在沙上,嗤地腾起一股水气,那沙便凝成砾石般坚硬的沙石花。我自惭对石头所知甚少,但从那女子熟练的话语,不难想象,这种褐色的沙石曾不知被多少双手捧着,来点缀阳关之行残碎的梦。归途中,路经一座古烽燧。远远望去,残垣般的土墩,卧踞在浅澈的党河边,面朝鸣沙山,背靠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风,阴冷阴冷,吹得耳朵生疼。无由地想起王昌龄《从军行》中两句诗: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那是一幅何等壮观的边塞图……可历史已把这一切冲刷得荡然无存,只有眼前的寂寞土墩伏在荒丘上,面对千年的沙漠夕阳,在这天宇苍浑的古道旁,用不屑一顾的神情,接受阳关道上过客投来的匆匆一瞥。其实,古阳关城至今还昏埋浩渺沙漠中,无人知晓。但人们怀古的情结终得有所依托,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座“阳关故址”的碑文。
(原载于《青海湖》文学月刊1995年第10期)      
    注:补发原文交流。

宋宝安 发表于 2019-5-17 06:21:46

“阳关三叠”,“封狼居胥”的典故都出自这里吧。塘沽在没大批下乡时,有一波人去了酒泉。

颜逸卿 发表于 2019-5-19 14:45:46

本帖最后由 颜逸卿 于 2019-5-19 14:47 编辑

宋宝安 发表于 2019-5-17 06:21
“阳关三叠”,“封狼居胥”的典故都出自这里吧。塘沽在没大批下乡时,有一波人去了酒泉。
    阳关三叠,原为《渭城曲》,是唐代诗人王维到咸阳送朋友元二去西北边疆安西时作的一首七言绝句,后有乐人谱曲,又名为“阳关三叠”,可谓千古绝唱。
    封狼居胥,指西汉大将霍去病率军发起了“漠北大战”,匈奴被汉军杀得节节败退,霍去病登狼居胥山筑坛祭天以告成功之事,也留下“封狼居胥”的佳话。
    酒泉,是历史文化古城,也是甘肃工业名城。塘沽有一拨人去酒泉,俺猜想后来多半进了冶金、石油、煤炭等工矿企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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