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搦管 发表于 2017-7-16 08:15:47

捷克 克鲁姆洛夫城堡

       驱车行驶在高速路上,远远望去,瓦豪河谷的秀色消失在淡蓝色的远山中。车窗两侧闪动着东欧平原的田园风光,绿绒般的草地上,显现出星星点点的曙红色,群聚在一起的尖顶房舍,展现出一派欧陆风情。
   从高速出口处驶向小路,路旁的油彩花一片金黄,起伏的山坡间,也荡起收获的喜悦,葱葱绿草,点点红花,没入成片的混交林中,呈现出高居北纬的特色。
  车停在258号房舍前,如此精准的定位,纯属巧合,闻声出迎的房主,是位淳朴的中年男子,虽说语言不通,也能说上几句生硬的英语。无需多言,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他便会意地详知下文,能让你在异国它乡找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顶着高起的艳阳,我们一行四人,又乐此不疲的出发了。小镇的清丽自然天成,河湾盘曲处古树低垂,绿荫如盖,恰似东方园林中的景色。拐出河湾,宽阔的河道间,排列着明黄色的游船,每条船上都有前后两名水手,他们身着救生衣、佩戴着头盔,手持单桨,几乎是全副武装,看上去有些夸张。
原来静态的水面前头是一面坡度很陡的水坝,航道的出口选在比邻左岸的狭长水道内,只限一船通行,船行至此,顺流陡降、颇似冲浪,即惊险、又刺激,引来众多游客前来尝试。
步上碎石铺成的坡路,进入城堡的窄巷,高起的楼宇之间色彩和谐,造型古朴,仿佛踏进中世纪的集镇。教堂的钟声催促我们走入方圆有限的广场,广场中央耸立着一组雕塑,圣经教义的浮雕刻在基座的四壁,彰显出一派神圣。
广场西侧的店堂前顾客盈门,人们交谈中流露出的上海方言极为明显;我抬眼望去,盈门而立的牌匾上红底白字,书有“上海饭店”四个汉字。我不免有些意外,深感地域之间,已没有时空的遮拦,如此偏远的小镇也无法阻挡资本的介入。
整座古堡的看点是登上坡顶大教堂的钟楼,鸟瞰古镇全貌。我们购票之后,却找不到登顶的入口,转来转去,在不起眼的通道间看到了验票机。
木质的楼梯十分陡,越往上行,楼梯越窄,站在放置大钟的平台上,已无法前行,狭窄的通道只限一人通行,上面的人不下来,下边的人只能等。
站在钟楼顶端的圆形通廊内,放眼望去,古镇的景色尽收眼底,美不胜收。错落有致的曙红色尖顶排列有序,散落在教堂的周边,呈S型的河湾环绕在城堡的下方,坝下、桥边的游船,结队而行,十分壮观。古镇的后面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林地;那里才是古镇的绝佳之处,据说那里有丘陵环抱的明湖,划水、扬帆的场所,也是捷克人度假休闲的首选去处。可惜时间有限,无法渐入佳境。
从钟楼下来,教堂庭院内的游人逐渐增多,手持小旗的导游比比皆是。我刚刚走进教堂西侧的明洞,迎面走来一位女士,问我是不是从北京过来的,我点了点头,并没有介意,北京来东欧的散客不胜枚举。她继续问道:“你是十连的吗?”如此局限的提示,一下拉回到数十年前那个特定的环境内;我俩对视了片刻之后,几乎是同时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太意外了,近半个世纪之后,在异国他乡相遇,居然还能认出来,颇带有几分神奇色彩。
第一时间我们互换手机合了张影,她们是随团出游,行程才刚刚开始;我们是自驾游,行程已尽尾声。导游的催促声,从喇叭里传出来。她说:“范家宝那里有我的联系方式,”我说:“她那里也有我的联系方式。”就此作别。
望着夫妇二人远去的背影,李晨问道:“这两位是什么人?”我随口应道:“那位女士叫杨国健,当年在十连是个排长。”
“你回来后,见过她吗?”
“从来没见过,离开十连,这是第一次相遇。”
“那在此处相遇,确实挺不容易。”
“确实不易,太意外了。”
回返的路途,感觉节奏快了许多,手机的快捷为拍照提供了方便,仿佛是一步一景,总不想错过记录的机会。
在教堂的转角处有一面青石垒砌的石壁,坡路上整齐摆放着三张木椅,一排三人坐在木椅上,神态悠闲,我不失时机地按动快门;一张照片能得到一致认同,确实也很意外。
回到258号房舍,由于明日要还车,乘飞机去波兰,所以要倾其所有,精心做顿中餐。
对房主安排的房间,大家还是一致认同;两间卧房均备有卫生间,正厅里有开放式厨房,电磁炉、烤箱一应俱全,仔细打量内室与客厅,房主的品味还不低,墙壁上的画框内虽说是些复制品,但都是欧洲名画;不仅有梵高、莫奈、马蒂斯的精品,还有小镇上速记的实景,为游客闲暇时赏析。
        中国人与欧洲人的差异,就在于冷热饮之间。当务之急是先作壶热水,能在欧洲喝杯正宗的绿茶,已觉很奢侈了。中国人与欧洲人的差异,也许就在于冷热饮之间。当务之急是先作壶热水,能在欧洲喝杯正宗的绿茶,顿有惬意之感。
我端着热茶步出客厅,庭院的空间很有限,但花草繁茂,隐约能看到房主的良苦用心。为了不破坏整体布局,在与邻家相隔的狭小空间内,他密植侧柏以绿色相融极为和谐;
无意中发现,屋后山墙紧靠后院的高坡,也就是说住房内侧壁处于半地下状态,如此结构内屋后墙便是长年潮湿;聪明的房主将内室后部辟为卫生间,前半部分仍为卧室。无论什么事,往往都是小处见大;看似憨直的房主,做起事来如此精细,令人刮目相看。
小院正对河滩,草坪前是方圆不大的露台,一面方桌、四把椅子均为白色,一把收紧的遮阳伞斜靠在墙角。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拉过把椅子坐下来,静观眼前的景色。露台左侧是一棵山毛榉树,右侧是一棵海棠,枝头花团锦簇、挂满树冠,为小院平添了几分生气。从两树中间放眼望去,蓝天白云下,那连成片的曙红色屋顶,掩映在一抹新绿之中;有如一幅精心渲染过的水彩画悬在空中
此时,一缕斜阳映在树梢间,一线金光很快就被低垂的天幕吞噬。
夕阳已没入山坡,灰蓝色的天幕压向河滩,眼前的景色黯淡下来,随即色彩变浓,有如一幅传统的水墨丹青彩墨交融;那片彩墨没有融进夹宣中,而是融入那逐渐淡去的天光中,沁润、游离、慢慢发散。
《东欧之旅》之六
2017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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