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土豆 发表于 2014-3-21 23:35:00

许景鸿--别梦依稀荒原情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家谱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c577060100lan7.html
    1966年3月,沈阳军区所属部队10 769名干部战士分批复员转业到黑龙江省29个边境农牧场插队,其中东北农垦总局6 236名,省农垦厅黑河所属农场4 098名,省水产局扶远渔场339名,组建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黑河农建一师和合江农建二师,共辖9个团、24个营、94个生产队,后来,又组建了萝北、虎林、饶河、宝清、七星等5个团52个连队。

名山农场场史http://www.bql.com.cn/MoreList1.aspx?CategoryID=81
编名:第三编 大事记(1955——1985)
节名:一九六六年
    3月21日 沈阳军区旅大警备区所属部队转业官兵265人来场参加生产建设。当时编为萝北团二营,营长王庆树,教导员周培月。管辖所组成的九队和八队两个连队(现四队和十二队)。

4月 农场进行“旱排一千”水利工程大会战,完成土方量6,6万立方米。
5月5日 农场开始批判“三家村”,即开展对吴含、邓拓、廖沫沙的批判。
5月 农场第一次使用引进的苏制玉米精量点播机。
5月 王庆树任农场副场长、周培月任农场政治部副主任。
6月30日 第二批哈尔滨市“上山下乡”知识青年241人来场(其中女青年141人)。
8月30日 鹤岗市红卫兵来场“串联点火”、“扫四旧”,并将供销社凡带有古式商标的商品勒
令封存,有的商品当场被砸碎销毁。
9月 农场成立了文革办公室。
10月5日 东北农垦总局社会主义教育工作团进驻农场,“社教”运动在全场铺开。
10月10日 社教团宣布全场干部一律“上楼”,“搞洗手洗澡”,先领导干部,后一般干部。
11月 社教团传达毛主席《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和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此后,全场掀起了揪斗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高潮,
同时出现了给当权派戴高帽游街的现象。
11月 农场中心校初中班部分师生组成了“毛泽东思想红卫兵长征宣传队”步行去北京进行大串联。
12月15日 驻场社会主义教育工作团撤走。
12月 农场各单位纷纷成立战斗队和造反团,批判当权派的大字报与日俱增。
△ 本年粮豆播种面积108,660亩,总产2,113.6万斤,盈利13.4万元。

老土豆 发表于 2014-3-21 23:37:51

注:作者是663复转军人,沈阳人,曾任十二团四连副指导员、二连指导员。现居沈阳。

别梦依稀荒原情许景鸿*******************************************************目录一、梦回四连抢帽子军列向北到达名山视察黑龙江火烧连营踏上四连的土地二、美丽的莲花泡冰中冻鱼野鸡树到处是鸟蛋人进鸟兽退莲花泡的鱼又肥又香湿地的空中卫士开荒种地三、路通向四连的第一条路修建新路战备路四、一张白纸上的画图纸上谈兵四连的建制营地建设知青到来野鸡飞进窑子里五、战友情拾遗学会烙饼锅烙子—382号打火抢场神探破案擀面杖雪中送被和谐相处六、漂动的四连进军鸭蛋河口加强武装建设飘动的四连后记

老土豆 发表于 2014-3-21 23:41:41

别梦依稀荒原情
    梦,天上的梦,连着地上的梦。长梦不愿醒,醒来都又变成了梦!四十年荒原战友情,遥遥一梦中!
一、梦回四连    1966年3月2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军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二师十二团四连建连日。    1966年3月中旬,一批转建官兵在大连工业学院集中,学习和集训,四连的组成人员,由原外长山要塞区小长山岛守备区、海洋岛守备区、旅大警备区后勤某部和沈阳军区海上运输大队的部分复转人员组成。四连132人,后来到名山时转到延兴4 人,探家晚归队4人,实到名山时124人。培训约一周,大致讲了边疆现状,建设边疆保卫边疆的主要意义,当前国际形势,以及一颗红心一种准备,党和国家的需要,就是我们的志愿。另外还专门介绍了黑龙江垦区的建设和发展前景,为这批转建官兵的一生规划出不可改变的人生轨迹。
抢帽子    海运大队的着装,是按照海上航行的特点,冬装是黄呢制上下装,还有一件黄呢制军大衣、呢军帽,不适合高寒地区越冬,临出发前,每人发了一套旧棉衣棉裤和旧棉大衣,而其它大连部队的毡绒棉军帽都不能适应黑龙江地区越冬,后勤部门运来一车,旧皮棉军帽,拉到工学院的院子里,准备发给每人一顶。车停到院子里,当时正值下课时间,不知哪个单位几位胆大的人,上车拿起帽子,挑来挑去,引起了大家的围观,于是上车的人多了,车下的人,认识的,让车上的挑一个好的扔下来,于是就乱了套,甚至有的拿帽子往天上扔。海大的人不敢上前,因为不知道是否有份。好像是邢宝章站在车后十几米在看,有人从后边摘他的帽子,老邢忙用手悟,说:“这是我的帽子!”,那人说,就要你的帽子,后来海大的人都在一起,张允斌大喊一声,放下!那个大个子一看声势,不情愿的放下了手,于是海大的全部退到了很远的地方观看。这时情况混乱极了,一顶顶帽子飞上了天空,地下也满是帽子,乱成了一团,工学院外边街上,过往行人驻足观看,路过的电车也慢了下来,都在观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局面持续了近一刻钟,被领导制止了,全体到礼堂里,挨了好一顿训。这件事在我记忆中,不能忘记,军人如果没有纪律,无组织将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次增加了感性认识。
军列向北    军列出发了,乘的—列闷罐车,原来是运马的,车上还有残草等。从大连上车是21日午后,三月天很暖和,耕牛下地了,一片春耕景象。一路经过瓦房店、鞍山、辽阳,很快经过苏家屯,沈阳,从门缝里再看一眼家家乡,是何感觉,列车不停的在走,可大家的心渐沉重。周教导员守在车门口,从上车也不说话,只看毛选。我打开柳条包,拿出新买的毛毯,扫了扫车板,铺到地下,几名熟悉的战友坐在一起,打打扑克,大家都没有打开行李,只是打混身,互相靠一靠,迷混一觉。22日上午车到四平,在一个专用军列站台停车,解决一下方便问题,稍作休息,送来了水,送来了饭,大家用行军碗吃饭,吃饭的人多,这可有学问,张家昌告诉我先盛半碗饭菜,趁早快吃,吃完了再去装满满一碗饭菜,是大米饭和有肉的菜,我吃的很饱,可有些人却吃完一碗再去,大盆里已没有饭菜了。就连回民的菜也被不是回民的吃光了,大概韩来奇也是没有吃饱,在兵站吃饭只四平一次。    列车继续向北,外面地里雪逐渐多了起来,到南岔停车,车头上完水,挂车又往前行走了一会车停了,又往回倒车。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车回南岔,停了两个多小时,才出发。后来听说不知是哪位大仙淘气,停车时把后面几节车箱挂钩销子拔掉了,列车扔掉好几节车箱。铁路站台追查责任,部队领导道歉,就不追究破坏和影响铁路运行计划了,问谁谁也不承认。还得走,不能误时太多,军列继续向北。


到达名山    军列于22日下午3时多到了佳木斯,当时农垦总局领导接见,记不得是哪位局长讲话,大家吃了送来的面包、香肠和开水后,列车继续北上到鹤岗,下火车后,分配给各农场来的的汽车,拉回各农场。天很冷,黑龙江的气候比大连冷得多,还是零下20多度的天气,一路上渐渐黑了下来,大家抱着挤着,一路颠簸,但都不能睡觉。天冷,汽车不稳,还要看看环境。路过鹤岗、梧桐河检查站也没有停,经宝泉岭、青年农场。对过萝北县城时,凤翔全镇几乎是倾城出动,全部上街欢迎,往我们手中塞传单和鸡蛋等食品。约晚8时,终于到了名山农场。农场组织了欢迎的人群,锣鼓、鞭炮并到俱乐部看节目,宋福清书记、蔡忠臣场长,随队一起回来的王海量副厂长等领导与大家见了面。当时天很黑,不知道我们是只离黑龙江边200多米,如果知道,当晚就会去江边的,当时欢迎我们的还有对岸苏联阿木尔捷特州的军用直升飞机大队,不停的沿江巡航,从延兴、名山、召兴、江滨、绥宝、290的对面,一个晚上未停。三连的同志连夜返回三连的驻地,而我们四连刚住在农场供销社的仓库里。农场早就把仓库打扫干净,搭了二层铺,生了两个大炉子,屋里还不算冷。对于坐了两天一夜火车汽车的我们,终于放下一颗心,已经受到了目的地,夜里11点钟,放好了行李,大家很快进入了梦乡。
视察黑龙江    3月23日早6时,笃笃笃!听到响声,大家醒来,原来是烧炉子的老头,在用炉勾子敲炉筒子,以后每天早6时都是如此,虽然有人反对(当时名山的3月天约7点钟才亮天)但成了我们的起床号。穿好后,张允斌、安家仲、张家昌、张文凤等几个战友相约,漫步四周,向当地人打听,知道了江边的位置。我们住的是厢房,朝东,昨晚天黑也分不清方向,现在天渐亮了,我们越过了场部向北走,终于来到了江边。这是我国的第三大河流,高高的河岸,下边是砂土的岸滩,很陡,江边结冻了,一片冰河,我们不敢下江,因为离部队之前,在大连进行了边防教育,中苏边境正紧张。放眼张望,江面宽约近1000米,对岸没有什么建筑,可见远处的一个高高的苏军了望哨岗楼(自然可以看到我们的一切),场部后身偏东100米有一个灯塔,是为江上航行指路的。沿江西行约1公里,先是场部的良种站,对面有一个江杈子,50米宽,过去就是一个江心岛,是属我国的,但当时的边境现状不允许上江心岛上,上峰有话。沿江边散步约一个小时,边走边谈,指指划划,更严重的是我们海大的兵每人穿的黄呢军大衣头戴黄呢棉军帽,脚上军用黑棉皮鞋,几十人走走停停,指指点点,加上连队的其他同志,大约有百余人先后到了江边。第二天,就出了问题,宋书记和武装部师英才讲苏方照会:“中方高级军事将领几十人,到黑龙江边视察!”又上了一课,不让我们结队去江边,犹其不能穿黄呢军大衣。
火烧连营    学习了一周,农场招待我们看节目,联欢、看电影,学习有关文件,逐渐步入正题:开荒生产,要把北大荒变成粮食基地。这时把现役军人的供给制改为工资制,通与不通都是如此,大家自己买饭吃。芦福等几位会过日子的战友,出去到雪地里捡秋天没有收净的黄豆,用盐水煮豆吃,可节省菜钱,又有新鲜口味,当时说来也是个创举。    学习时间大家很调皮,武装部师英才是山西人,给大家讲课,大家起哄,笑他,弄的他没有办法,刘庆有、赵步云等6人用两副扑克“穿火箭”,上铺下铺打的热火朝火,围观人一大群,起哄帮腔。李庆丰忙里偷闲,在织毛衣,大约织了两件,一件给女朋友织的,四连多人才。大家这段时间过的也很愉快。    学习几天后把我们带到八队水利工地,每人发一把铁锹,还有扁担土篮镐,要挖10余米4米宽的排队水沟,这是一条原来的很浅很短的旧排水沟,上面长满了荒草,用铁锹很不好挖,当时有的战友在抽烟,顺便把火柴棍随意扔到地上,不想地下的干草很快的燃烧起来,此地着火别处也不相让,于是一条旧排水沟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干草、笤条烧得乒乓直响,火烧连营,一片浓烟飘向天空,风又很大,旧排水沟很快的变成了黑色,我们身上脸上也挂满了灰,拍打了一阵,还得挖土,不过烧过后草没有了,草根大部烧光了,反而好挖了许多。秦探三湖南人,爱好文艺、体育,能写些诗文,到水利工地宣传组写报导,写出一个锣鼓群“赞九队”。刘吉堂和蔡青(厂长蔡忠臣女儿)等,反复广播宣传,喇叭播放,增添了工地乐趣。排水沟很深,我和老安、刘福庆、张允斌等人,分了一段工程,用长把铁锹,往上甩土,一锹锹扔得很高很远。当时我们二十五六岁,有的是力气,毕竟年青。正置冷暖交替季节,用锹挖土,粘锹,每人开始用木辊,后来用小木板、小铁板来刮铁锹。下班了,用水把铁锹洗净,再用砂子擦干净,大家像爱护武器一样爱护铁锹,我的铁锹鼻子头上有一道小裂纹,我精心地使用,可后来被刘吉堂拿着玩金鸡独立,一个不小心,摔到地上裂成了两瓣,我心疼了好几天,我想如果保留到现在可以做文物了。
踏上四连的土地    大约四月中旬,张岐会连长,路来运指导员带领我们十几个人乘坐拖拉机拉的大爬犁,从老团部出发沿名山转向西,过了砖窑,向北进发,走了约二个小时,到四连下坡,休息一会,我沿车走的方向在地上画了份简图,知道走了约二十公里左右。车上岗,远远的望见几百米以南,有一些人在干活,原来是高队长领老职工挖井。拖拉机停下后,辩认一下方向,面向南,来的方向是北,上坎处一个小土包长满了杂草和一些树木,东部是水线西部是水线,1000米外是树林,南部300米外是小树林,西部也长满了小树,只这一块地和西面有很大的一块已开垦的土地,后来才知道有100垧地。我们就要在这一块土地上工作,垦荒,生活,这块土地将伴随我们一生。

老土豆 发表于 2014-3-22 12:02:09

二、美丽的莲花泡冰中冻鱼      四连地处小山屯(原六队二连)之南稍偏西,约3公里半;原四队(现六队西偏北)约3公里;正南2.5公里,是莲花泡鱼晾子;西偏北2公里是青年农场1队,叫西大岗。这是一块平地,在辽宁很少见到这么大的地块,约有60垧地,20垧建营区,地上满是树根(小树根)和荒草,东西南边是水线,走不过去,四月未已开化了,青草发芽了,远看青青近却无痕,预示春天开始。我们开始亲近这可爱的土地,黑油油地,一阵阵特有的泥土芳香。我与几个战友走到水线边上,见化开的水里有鱼,当地人叫做老头鱼(头大的)和小柳根(小一点的)。很奇怪的事发生了,见厚厚的冰层中,有的鱼被冻住了,我们用树棍和石块砸冰,把冰砸开,取出了鱼,鱼放在手上,一动不动,我想是冻死了,可一入到水里,鱼又活了,来回游动。我把发现告诉大家,大家也做着同样的活动,很多冰中的鱼都活了,我们高兴极了,以为发现了新大陆,等向高队长一说,他笑了:都这样,这里的鱼能在冰中过冬,当地人不以为怪,我想人这样冻,能活过来吗?野鸡树      水线边上有草棵,一丛丛的,高出地面叫塔头墩子,走在上面不小心会滑落,而我们不明白,有时一踩会掉到水里去,鞋就湿了。初到黑土地上,什么都是新鲜地,都想着看看,玩玩,毕竟我们很年轻,有大多数人都没有结婚,实实在在是青年。看见高队长领人在打井,我们初到伸不上手,他也乐得让大家玩一玩,我看见东北部200米处有一棵大树,后来的马号所在地,招呼大家去看,因为发现树上像有鸟窝。十几个人一起走了过去,到离树50米,发现树上不是鸟窝,而是一只只野鸡,足有近百只,这是一颗大桦树。野鸡见我们来,并不惊慌,还在咕噜咕噜的叫着,我们觉得是一大怪,哪里来的这么多野鸡,也不怕人,可惜没有照相机,如果拍下来,这种写真机缘难得。等我们走到树下拿起土块一轰,野鸡飞走了,只留下孤独的大桦树,我为我们的举动后悔,人进鸟退,我们在做什么?干扰了鸟类的正常生活。回去,高队长告诉我们,每天9点以后天暖了,野鸡还会来。果然,一连几天这棵树做为野鸡的栖息地,一直比较壮观。直到在马号打井,盖房子,人们活动多了,占领这这土地野鸡再也不来了。到处是鸟蛋      天渐暖了,播下的麦子绿了,走在田间、地头,不时会发现鸟窝,各式各样的鸟蛋,多极了。我不舍得破坏这清悠的环境,一个也没动,只是看一看,心里美,真羡慕小鸟怎么这样会选择。遍地鸟窝和鸟蛋的形容不为过份,到1号水线旁边偶而能拣到野鸭蛋,还有天鹅蛋,太大了,一个约一斤重。这是鸟的世界,鸟类过得很安祥,这样一个天地被我们这些入侵者给占领并破坏了。我还曾打过野鸭,大约是1967年的一天,我拿团部安家仲的一支小口径步枪,到菜地去,正好看见几只野鸭在水里游,我悄悄的靠近,装好子弹,轻轻瞄准,一勾板机,乒的一声,一群野鸭飞起,我站起来,以为没有打上,这时水面出现一只野鸭在转,一圈二圈,不动了,我知道了打中了,我试着扔几块石头往岸边冲一冲,这时徐永维喊我有事就回连部了,我告诉连长,菜地水泡里打了一个野鸭子,没有时间拿。他去了,后来做了下酒菜,我想这只野鸭也有父母子女,会告我的状,我的确良心应受到遣责。人进鸟兽退      从鸭蛋河,到莲花泡有一条水线相连,就是小山屯和西大岗之间的流水桥洞,经过四连一号地的西边,一直通到莲花泡,连接松花江,约200里水域。听当地老年人说,这里也许几十万年前是黑龙江的故道,年深日久,黑龙江改道了,这里成了湿地、水线、次生林地,到处是塔头甸子,柞木,桦木,小杨树。鸟类成群,野兽出没,有黑熊、野猪、狼、梅花鹿、狍子、獾子、野兔、野鸡、野鸭、大雁、天鹅、鹰等。我吃过鹿肉、狍子肉,没有吃过野猪肉和黑熊肉。记得67年冬天,晚上很晚了,张吉洪来敲连部的门,叫我快起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说“快走,来到他家屋里几个人,大约有赵昌志、简欢喜等人,叫我上炕,热气看不清人,过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吃狼肉,从山上猎人手里搞的狼肉,大家喝酒吃肉。小时在沈阳家乡吃过狼肉,大人让放些盐面吃,用酱油会腥,可这里吃狼肉醮酱油喝酒是一样很香的。      张吉洪调七连任指导员,一次开会说:“阶级斗争,有阶级敌人破坏,养蜂的箱子全砸坏了。”组织大家蹲坑守候,发现有熊的蹄印,知道是黑瞎子干的。找了几个枪手,在蜂房中守候,夜间月亮很亮,看清几十米,约夜间十点钟,远处一个黑影来了,走过来三十多米,一下子站了起来,很大的有600斤,手搭凉棚在看,走到蜂箱前,两爪一抱,往地下一摔,一爪一半,拿起来就舐,这时枪响了,第一枪打中胸部,这家伙站起来看,搜巡枪响方向,正要往养蜂房冲,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响了,枪枪打中了胸部,黑胸倒下了,过了十几分钟未见动静,大家拿枪走了出去,一步步逼近,用刺刀捅了几下,是真的死掉了,才放下心来,有明白人,赶快用刀取下了熊胆,又割下了熊掌,听说熊胆和熊掌送师部去了。团长也没有得着。张吉洪还告诉我,春天几个人在莲花泡边走,发现一棵大树上有霜,细看地下有个小窟窿,树根烂了,往上看两米多高上面也有一个口子,有霜,一位老职工,叫住了大家,说“有仓子”(黑熊冬天蹲仓兼冬眠),叫人回去拿大绳子,取来后,用绳子把树一圈一圈缠了起来,两个人拿起砍山大斧,叫人敲打树根部,这时熊惊醒了,急忙往上部窜,想出来,刚一露头被两大斧开了瓢。大家回去吃了熊肉,他说“熊肉不好吃。”
       一次冬天刘福庆和候凤傲、王兴富去莲花泡玩,看到前边冰面上,一只小狍子在不停的滑倒,站起来又跌到,惊慌地想跑,可就是站不起来,看见三个人走过去,反而安静下来。候凤傲把小狍子抱了起来,小家伙乖乖地在怀里一动不动,候凤傲也没在意,可他脚刚一上到岸上,小狍子猛地一窜,一下子跳到地上跑掉了,跑了很远,回头看了看,不知是道别还是感谢,回来大家听说哈哈大笑。边防紧张后迁时期,军马连在莲花泡边建地窖子。晚上,一位战友正睡觉,发现有狗挠纸窗户,过一会把爪子伸了进来。他发现不对,一把拉住往里一带,两只手使劲握住,叫他爱人快去叫邻居来,来了几个人发现是狼,三下五除二,打死了吃肉。当地人说这只狼饿极了,却成了人的下酒菜。      后来莲花泡野生动物渐少了,据听说莲花泡干了,没有什么了。莲花泡的鱼又肥又香      莲花泡因莲花(荷花)而得名,名字很美,实际更美,水里有鲫鱼、鲤鱼、黑鱼、老头鱼,柳根鱼,毛虾,螃蟹,河蚌等,水产丰富,四连在边沿上建一个鱼晾子,盖了两间房,杨青山的父亲,杨大爷在打渔,定时送回食堂或去车取回,四连最香的菜就是吃鱼,而鲫鱼是最香的。一天团部宣传科岳文有约我去莲花泡,我欣然应允,他骑自行车,我坐二等,中午到了鱼晾子。杨大爷刚起网回来,说:“指导员来了,吃鱼吧。”我说对了,吃鱼。杨大爷蒸的馒头又白又香,吃馒头烧鱼。杨大爷在做饭,我和岳文有下船去玩,两人相互划船往前走,看水中的鱼在游,看的很清。我们经过一个三行挂子,见有鱼,我说“老岳,有鱼!”他停了下来,说起鱼,就撸下几条,又往前走,又是十几条鱼,经过20几片网,起了大约有20多斤鱼,看看前边远处有船过来,我俩急忙赶回了鱼晾子。这时,杨大爷做的馒头,鱼都好了,香味扑鼻,急忙吃了起来,不知杨大爷是怎么做的,加了点野生的香料,连鱼头都酥了,香极了,忙问怎么做的。杨大爷说:“莲花泡的水炖莲花泡的鱼,没有放油,只是炖的时间多一点。”以后再吃鱼,怎么也没有杨大爷做的香,如今老人已做古,杨青山又早葬身黑龙江,见鱼思情,难忘那段岁月。岳文有当时在四连蹲点,鱼,他骑车带回去了,不知是否送人,还是留下自己吃,那么多。      我告诉杨大爷,四连的人来了,谁吃鱼就做一点,难得奔来一次,特别是小青年要关照一些,杨大爷做的很好,一个好老头!湿地的空中卫士      北大荒有三件宝,不只是人参、貂皮、乌拉草,而是蚊子、瞎虻和小咬。宋喜祥说:“那小咬,咬人大口大口的咬,太厉害了!”的确,小咬在辽宁叫做蠓蠓虫,很讨厌,一团一团的,有的钻到口里、鼻子里、耳朵里、眼睛里,太气人了,有的还有毒,眼皮肿了,嘴肿了,都是小咬在捣乱;瞎蠓大而有声势,如同轰炸机一样,嗡嗡地在你身边飞来飞去,闹的人不得不时时防卫,但瞎蠓不轻易袭击人,主要进攻对象是牛和马等。虽然瞎蠓主要是轰炸,但要是咬上一口,会肿一个大包,几天不消。最温柔的要属蚊子了,到处都是荒野,上个厕所都是露天的,是谁的事谁知道,要想方便一定事先准备好了,速战速决,还要用手或树叶在扇着,一个工程下来,屁股上十几个包那是轻的,要是闹肚子,那就要享受100多个包的待遇了。我喜欢在扬场机下扫场,麦雨冲了下来,完全没有蚊子,这是多么好的享受。四连人,包括复转军人,老职工、家属、男女知青对蚊子都有一个防卫知识,男人大方一些,女孩子们,则围上纱巾,秋后的蚊子嘴如针,大家只好穿得厚一些,时时防卫这轰不走的近邻。听说莲花泡干了,蚊子也少得多,天也不冷了,但我还是怀念40年前的四连环境。开荒种地   四连1号地西边有100米近水线,全是草地和杂木林,南部鱼晾子之间全是次生林地,与四连之间也隔着树林,到处是树海,就连刚上岗的小山包上也是小树。就是这样的地方,开始开荒种地了,用大斧从树根部砍下来,拖回去做烧柴,东方红75、54拖拉机,拉大犁翻地,树根出来,捡出来堆一起,叫树圪塔,烧炉子用。四连家家门前一垛垛树木和树圪塔,徐松林父亲是黑龙江省林业厅领导,来看徐松林时,察看了柴垛和周边的环境,惋惜地说:“树太小了。”后来团部周围,各连队都进军莲花泡,大概所有的小树都不能幸免,荒地被开垦了,种上了小麦、大豆、玉米,为国家贡献了粮食,北大荒变成了北大仓。

葛长根 发表于 2014-3-22 13:35:42

"杨青山又早葬身黑龙江",怎么回事?去年到鹤岗,本想找杨青山,后听说不在了,就没再找。

云淡风清 发表于 2014-3-22 15:13:22

葛长根 发表于 2014-3-22 13:3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杨青山又早葬身黑龙江",怎么回事?去年到鹤岗,本想找杨青山,后听说不在了,就没再找。

葛大哥,您找的是杨清福吧,杨青山是杨清福的哥哥,在黑龙江中打鱼时,误进滚网,没出来。杨大爷一家人都是好人,尤其是对知青特别好。

葛长根 发表于 2014-3-22 16:41:15

云淡风清 发表于 2014-3-22 15:1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葛大哥,您找的是杨清福吧,杨青山是杨清福的哥哥,在黑龙江中打鱼时,误进滚网,没出来。杨大爷一家人都 ...

谢谢淑英!肯定是我搞错了。就是05年到北京参加活动的那位,在鹤岗铁路局的。

老土豆 发表于 2014-3-22 18:47:12

葛长根 发表于 2014-3-22 16:4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谢谢淑英!肯定是我搞错了。就是05年到北京参加活动的那位,在鹤岗铁路局的。

杨清福去年(2013年)因癌症在鹤岗过世。


颜逸卿 发表于 2014-3-22 21:37:53

    赏读许景鸿《别梦依稀荒原情》,对”663“复转军人的背景和艰辛,有了进一步了解,自然也多了理解。

老土豆 发表于 2014-3-23 14:51:23

三、路   世上根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要治富先修路,路通了,一切都通了。通向四连的第一条路      名山地处黑龙江边,在黑龙江从漠河、黑河、嘉阴一路向东南走来遇到名山折向东北,一座不足百米的小山,因此而得名,西北而上即是小兴安岭。萝北原名凤翔镇,目前县政府所在地为凤翔镇,由于陕西省有一个凤翔县,重名而改为萝北。从鹤岗到萝北县的公路叫鹤萝公路,属国家三级公路(砂石路)。由于每年(运粮)汽车把粮食源源不断运到内地,公路保养比较好。第一次是拖拉机(东方红54)拉着爬里,从名山东,小山屯(原二队)西的旧砖窑,田间道(二连),进四连的土路,即为新开路。待小麦长出来了,就不能走这条路了,通往四连的路,是先从小山屯保养间向南,西南左拐右拐走的路,还是土路,下雨天车常被陷住,没办法,绕走麦田,压了麦子,路两边扩的几十米宽。进点当年7月份路指导员家属来队,在凤翔我接到电话,乘召兴大客到小山屯下车,陪同大嫂和三个孩子顺路往四连走,我背着背包(学习,自己带行李),天还在下雨,披上一块塑料布,抱着小丽(老二),大嫂穿上我的雨衣,抱着小女儿,大女儿小玲我拉着走,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在乱泥里行走,经过九个大水坑,约两个小时才到四连,衣服都湿透了,这就是通向四连唯一的路。修建新路   1967年春天麦播种后,四连筹备修路,路修的很快,一台拖拉机,一台刮路机,从旧砖窑向四连上坎定一个标准线,链轨54拉着五铧犁,一翻到头,一来一往,都往路中心翻土。我记得好象是刘金贵和郭副连长(郭相跃)指挥,(刮路机往来向中间刮土),路中间越来越高,路边渐低,拖拉机拉大滚子一压,一条崭新的路出现了,很直很好看,第一次看见修路,这么简单这么快,一天完成了。有车辆来回行走路就压平了。      过了两天,我在连部接到场部汪家林来电话,问修路的情况,我简单汇报了,他说路面要铺10公分的砂石,才可以验收。我不懂,就说:铺20公分不好吗?他停了一下说当然更好了,事后高队长告诉我,那要增加很多工和料,场部不会给那么大的投资。      挖砂,不用去别处,在连队北部,挖下半米深即可取河石,装车,运上路卸车,铺平,一车接一车,很快砂石路就建成了。后来又增加人工控排水沟,虽然雨天仍有陷车或滑到沟里,但是怎么说四连有了自己的路,而且是直通便捷,约3公里的路连接鹤萝公路。      四连通往六队只有田间道,没有砂石路,通往莲花泡也是土路,通往十四团一连因水线相隔,走不过去,没有路。战备时期后撤莲花泡方向,实际是死路,无论是后勤人员、家属小孩进了莲花泡,是无法走出去的,到不了佳木斯的。战备路      大批知青来到边疆以后,增加了新的血液,新的力量,正赶上中苏边境紧张。现役军人接管各农场,军事力量加强了,以战备带动生产。团长徐永泰、政委张克伦(后来是马政委),组织全团工作,建立了新团部, 地点在原四队(六连)的老羊圈山包前,距四连约半个多小时的路。汽车连(原场部汽车队)建在团部西部,距新团部1000米,距四连1500米左右。于是又修了新的路,从老团部,经过八连到新团部,新团部经汽车队向西经过四连北150米与四连通向窑地的公路汇合,是一条战备路。汽车往来很多,路况渐完善,四连借了光,搭车去凤翔,去鹤岗探家等,方便得多了,这是一条幸福的路。由于北大荒变成了北大仓,大量的粮食源源送往内地粮库或装火车南运,从青年(14团)到15团之间有一段约50公路的有一个转弯的直路,运粮汽车装满粮食通往东南方向,驶往鹤岗、佳木斯。当时有一组飞机拍照,在全国摄影展上获得特等奖,非常壮观。路通了,心也通了,打开了闭塞的感觉,如今四连来来往往可以通向全国各地,也为回访第二故乡开通了方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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