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逸卿 发表于 2014-2-8 21:24:01

青春(23) 味精当白糖

本帖最后由 颜逸卿 于 2014-2-15 22:23 编辑

青春岁月(23)
味精当白糖
    18岁那年,我下乡到黑龙江萝北,在一个靠山的连队当农工。3年后的初冬,我领一帮哥儿们上北山的二号沟荡,安营扎寨烧木炭。    虽做好了吃苦的准备,真正尝到的比想象的要苦涩得多。每天上山卖力拉大锯赶牛套打桠子截楗子劈柈子,出窑装窑更是冰火两重天。吃的是冻白菜,全靠味精添点滋味,缺少油水的肚子空荡荡的。    大伙儿便把一腔的牢骚全发泄给了遛窑兼做饭的老滕师傅:“这是烀猪食呀?”南方哥们心里馋的是糖,有好些日子没尝到甜味了。    那天,清晨寒星未落,冷风割面,唯有食堂炉火正旺,大伙儿围在大铁锅旁等着开饭。我记得那天天黑黑的,才7点多一点,老滕就来点火烧水,贴苞米面饼煮苞米面粥,忙得一脸汗水。    趁他不注意,我开始像找宝一样搜寻食堂四周。忽然看见面案一角放着半碗白糖,心中一阵暗喜:今早的苞米面粥会有味了。    我把糖藏在身后,溜回锅台边,讨好老滕说:“您歇会儿,我帮您看着。”他搅了搅苞米面粥对我说:“瞅好,别溢了,冒泡就熄火!”    他刚一转脸,我把那半碗糖全倒进锅里,心里立刻像正在冒泡的苞米面粥,别提多开心了。我掌勺给哥儿们每人打满一碗粥,并不停地冲他们挤眼嘻笑,让他们留心今天粥的特别滋味。我真得意,今儿上山有这碗白糖补充的热量,足可以让大伙儿顶到收工了……   “哎哟!这粥咋苦得像喝药?”不知谁吃了枪子似地嚎。    我赶紧喝了一口:瞎,苦得说不出个滋味。    老滕拿着那空空的瓷碗走过来叹了口气:“你们谁把味精当白糖倒进锅里了?”没人吭声,我也装傻。该干活了,大伙儿啃着大饼子晃晃悠悠走向烧炭窑场。    我真后悔,若不是那倒霉的抖机灵,起码都能喝上一碗热乎的粥呢。 (原载于《哈尔滨日报》1994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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